就是这么一笑,那双沉炽的杏目泛着一抹别致的韵味,舒秀宁第一次觉得心里紧张的蹦蹦跳。也第一次知道,为何京师的少女对卫长吉趋之若鹜。
待后来,送走卫长吉后,舒大人倒是随口说了一句,“说起来,长吉是比任何人都好的,皇上好,可是皇上老了,且真正论起来,长吉还是最好的。只是……傲慢的男人,在挑选女人上总是挑剔些的。”
当时,舒秀宁就想,再挑剔的男人,只要她下手,定然有收网的那一天,且那淡淡一笑,让她头一回觉得小鹿乱跳。
这么一笑,她就更想得到卫长吉了。
所以打那之后,她收敛压制住与江雅谨比高低的心思,处处去找江雅谨,甚至故意在茶会上请了卫长吉来,卫长吉不会对对子,每次都故意逗江雅谨,江雅谨聪慧,才情远近闻名,自然是轻巧给他带过。
舒秀宁只觉得怒火中烧,她才情一般,无法帮卫长吉对对子,但是又很嫉妒江雅谨替卫长吉作对子,所以就更恨极了江雅谨。
再后来,她还未出手,楚国公府倒是嫌弃卫长吉是个武将,将江雅谨匆匆下嫁给了魏元山,而卫长吉对她无意,舒大人因她年岁渐长,便将她许给了昭国公府世子。
后来,她与江雅谨在茶社相遇,知道江雅谨身边的婢女不方便,便给了江雅谨一个丫头,原来是想着让着丫头给江雅谨找不痛快的,不想那丫头竟然偷偷爬了魏元山的床,甚至起了妄念,想害江雅谨成为正室。
只是不想,江雅谨被下药后,并非被歹人所侮……而是成全了之前断开的,与卫长吉的那桩姻缘……
往事纷纭,乱如牛毛,舒秀宁成了昭国公夫人,女儿成了皇后,一派的荣贵,可是心里埋藏的卫长吉的淡淡一笑,却像是一壶老酒,埋在土里多年,没有消散却是午夜暗沉之时,醇香的要命。
那晚,卫长吉从云南征战归来,卫老太太给他娶了远房的堂妹舒婳,她心里就很不舒服。
所以提前劫了卫长吉的马车,当时卫长吉皱眉在马车边站着,一双益发沉炽的杏目挂着风霜,她知道卫长吉烦透了她,可是她还是缓步走了过去,深深地盯望着他。
卫长吉横斜她一眼,半晌猛地一把将她抵在马车壁上,“十六年前,你便夜探我的营帐,你究竟想做什么?!”
舒秀宁软腻的身子一颤,微凉的手竟然轻轻拽住了卫长吉的衣角,断断续续道:“你眼里心里皆是江雅谨,你明知道我的心意。”
卫长吉大手微微落在她的耳侧,待她闭眼那刻,大掌却猛地掐在了她的脖颈之上,冷嗤一记,“见过恶心的,倒是没见过你这等极品恶心的。”
身子猛地被扔在地上,长鞭扬起,骏马奔驰,雨在飞扬的尘土中卷起,昏黄的泥水,溅在身上……狼狈不堪。
舒秀宁看着袖上的泥水一滴滴的落,说实在的,她并不是多么喜欢卫长吉,当年那一笑也不过是昙花一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