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航哥,我这里已经没什么事了,你先找个地方睡个觉吧。”奚星海慢吞吞地道。
但他很快想起来,镇上的宾馆住宿条件大都普通,能做到相对卫生的已是极少。这样的宾馆大概率无法满足闫飞航对睡眠环境的要求。……据他所知,闫飞航这个挑剔的家伙对睡眠环境的要求还是蛮高的。
奚星海苦恼起来,尚未来得及想出一个有效的解决方案,闫飞航已经朝他勾了勾唇角,“不用那么麻烦。”
奚星海微怔,闫飞航已在挑衅地看了陈谦之一眼之后,抬脚走向他病床旁的躺椅。
奚星海拧眉,闫飞航已脱下他身上那间皱成了抹布的西装外套。他把外套搁在长椅的尾端,然后他将鞋子一脱,往长椅上一躺。
“……我睡这儿就挺好。”
闫飞航这一觉足足睡了八个多小时,再次醒来之时,天色已近日暮。
暖橙色的夕照透过病房的巨大窗户照进室内,窗户旁边的奚星海闭着眼睛睡得正熟,呼吸间发出细小的噪音。身份可疑的男子已经离开,病房里只剩下自己和奚星海。
病房里只剩下他们二人。……这个认知以及这个认知所带来的的一系列联想,让闫飞航的心一阵慌乱地跳动。
他从躺椅上,穿上鞋,他轻手轻脚地走到奚星海的病床跟前。
夕阳的余晖透过密密匝匝的树杈,星星点点地洒落在奚星海的身上和脸上。
奚星海的脸很小,可能没有闫飞航的手心大。他五官精致,皮肤细白,睫毛却很长,黑色的浓睫如鸦羽一般,安静地垂落那张莹白如玉的小脸上。他的嘴唇是淡淡的红色,睡着之后,唇瓣微微嘟起。
闫飞航的目光落在他的眉宇之间,在他淡粉色的嘴唇上稍作停留,最后落在他垂在身侧的两只手上。他摸了摸他的左手,没忍住,又摸了摸他的睫毛。
睡梦中的奚星海好像察觉出了什么,眼睫轻轻颤动了几下。
闫飞航第一回 行出这样孟浪的行径,着实没什么经验可循。见状,他先是心里一惊,继而便有一种入室行窃一般的慌乱,他赶忙收回手,抱着膝盖蹲下了身。
他在奚星海的病床跟前静静蹲了一会,竖起耳朵仔细聆听,再三确认病床上并未传来任何可疑动静后,他悄悄抬起头,向上望了一眼。
然而,没等他望清楚奚星海的神情,他的身后便传来一阵沉稳而有力的脚步声。他回过头,就见那位身份可疑的男子正站在病房门口,神情复杂地看着自己。
闫飞航:……
闫飞航感到一阵头皮发麻般的尴尬,他轻咳一声,低下了头。他若无其事地解开自己的鞋带,又重新系起来,然后他从地上站起来,朝身份可疑的男子点了点头,自我介绍道:“闫飞航,星星的……”
他试图想出一个合适的词语来定义他与奚星海之间的关系,好让面前这个身份可疑的男子懂得知难而退。
前任老板?太生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