淅淅沥沥的小雨,下一阵,歇一阵,不知道这场雨是怎么开始的,也不知道它何时结束。整个世界雾蒙蒙、湿漉漉,心情阴郁的人,一颗心都被这慢慢浸润的雨给湿透了,能拧出水来。
只时隔三月,回到茶城却有种时过境迁的感觉。臧白看着从机场到市区沿途的风景,想起他和林泊川在茶城这几年的一点一滴。点点滴滴都是甜蜜,哪怕项目遭遇困境,两人也彼此鼓劲扶持,度过这所有的难关。
想起这些,他脸色惨淡,却忍不住笑。这辈子,恐怕没有人再像林泊川那样,让他那么恨过,如今又这么爱。
很快周围的景物熟悉起来,路过锦川楼盘,比起他离开时,楼房又高了一大截。他没有去公司,余幼星说林泊川今天也没来上班。
出租车停在小区大门,这趟回茶城,臧白除了一个装证件的包,什么都没拿。
从大门到楼栋这一小段路,纷飞的雨丝在他头发和羊毛衫外套上,凝结起砂糖一样的细小水珠,沾得他眉眼也湿漉漉的。
顾不上这雨,他飞快上了楼,站在门口,却迟疑了。这道门让他有一种陌生感,好像这不是他住了几年的、自己的家。
他把掏出来的钥匙重新塞回包里,闭上眼深吸一口气,举起手敲了敲。以防万一开门进去,会看到一些不想看到的景象。那些常出现的狗血桥段,伴侣提前回家,结果捉奸在床。
理智上他知道林泊川不是这样的人,即使他有了新的情人,也不会贸然领回家里。但在Omega信息素的作用下,一切又都成了未知数。
他会这么快就找了别人吗?按理说不会。可又无法解释,他说的出差一月,却足足过了三月才回来。明明回了家,却不联系自己。
敲门声被安静吞没,没有人来开门。臧白贴近门听,里边什么声音也没有。他又把塞回包里的钥匙掏出来了。
屋里的陈设和他离开时完全一样,什么都没有被动过,好像是他昨天才离开,甚至看不出一点有人居住过的样子。
雨天的房间里也灰蒙蒙,他进去开了灯,才瞥到茶几上的车钥匙,果然人在家里,但屋子里静悄悄的,只有林泊川房门紧闭。
臧白敲他的房门,里边一点声音都没有。
臧白敲得重了些,贴着门问:“……林泊川,你在吗?”
“……在,我在……”终于听到了一阵动静,里边急道,“你等,等一会儿……”
“林泊川,我回来是想和你谈谈。”臧白双手无力下垂,也垂下头。事已至此,他们该有一个结果了。
“你等我……”
里边又一阵响动后,门才终于打开,人站到他面前。
过了这么久见面,难免有了些陌生感,眼前这人和臧白习惯看到的林泊川有些不一样。他头发凌乱,看样子这个点才刚刚从床上起来。仔细一瞧,人瘦了不少,颧骨微凸,眼窝深陷,整个面部的轮廓都更硬朗锋利。而那双陷在眼窝里的眼睛,深深盯住臧白,似有万语千言。
臧白才发现真正不对劲的地方,他穿了一条夏天的短睡裤,上半身却是一件高领毛衣。
“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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