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是当年那件事?是因为我?是不是?”
“……”
“为什么要摘除?被我标记成功了吗?”林泊川扭过臧白的脸,看着他,问出这话时,他眼眶里已经蓄满了泪水。
他觉得好痛。
强暴的痛、撕咬的痛、标记的痛、摘除腺体的痛……这所有的痛楚穿过经年的时光,此刻全部报应到他身上。
他眼看臧白后颈的纹身,那些精细的线条下藏着的疤痕轮廓。那些凸起的伤痕看在眼里,像是用刀子从他眼睛戳进去,再从胸口拔出来,血淌了一路,也钻心痛了一路。
眼泪不禁淌了一脸,他用力握住臧白的肩,语无伦次:“为什么,跟我说你为什么去摘除,为什么啊,你告诉我……”
“……不是标记,只是感染了……”
林泊川颤着手去摸他的后颈,那块皮肤和他看到的一样,并不平整,纹身下是凹凸不平的疤痕。
“还……痛吗?还会痛吗?”
“早就不痛了。”
但这痛却已经在林泊川心头化开,让他呼吸颤抖。他把手缩了回来,但又忍不住用指尖去触,反复询问:“还痛不痛?是不是很痛……”
臧白也很难受,这是他没有预料到的林泊川的反应。他埋下头,把林泊川的手猛地按上去,让他的掌心紧贴在自己后颈。
“说了不痛了,”他提高声音,“早就不痛了,这都多少年了,你傻吗。”
又一声惊雷落到两人之间,截断这所有对话。
林泊川咬着嘴唇,眼泪就这么涌出来,魁梧的身躯一直发着抖。他像是要把自己蜷缩起来,这高大的、成年人的身躯也仿佛是在缩小,缩回到那无助、懦弱、只知逃避的十八岁……
是的,这件事也会让他痛苦,臧白早想到的,只是没想到他会这么难受。
“我不痛了。”臧白抱住他的肩,把林泊川的脸按在自己肩上,让他有所依靠,也让他所有的眼泪有所归依,“早就不痛了,没事,真的。”
“……对不起……”林泊川紧紧抱住臧白,伏在他肩上哭出了声,和着外面的雨声。
一场在两人心头从未停下过的雨。
“没关系。”
……
后半夜雷声渐渐停了,雨声也变得柔和起来,只有远处的海浪依然涌动着,赋予这个世界沉闷的底音。但这个夜晚的两个人都注定无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