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泊川熟练地打在方向盘掉头,时不时看向臧白,因他戴着墨镜而看不清表情。
“生气了?”
“没有。”
“真没有?”
“真没有,我有什么可气的。”
“你把墨镜摘了我就信。”
“……”臧白把墨镜摘了,露出他深重的黑眼圈和两个快要掉到腮帮子的眼袋。
林泊川反复抿了好几下嘴角,才把笑给憋回去,轻咳两声:“怎么回事,这两天你姥爷没给你睡觉么?”
臧白都懒得气,耷拉着眼皮:“打麻将来着,这两天我就睡了四五个小时。”
难怪他妈妈那么喜欢打麻将,他才知道,麻将是他们白家的传统技艺。
“赢了吗?”
“……”
“还输了。”
“……你有完没完。”
一整天的疲惫和遇到债主的不快瞬间一扫而光,林泊川笑着替臧白把座椅放下去,从后座给他拿来毯子:“现在睡会儿,从机场过去要一个多小时。”
臧白确实累了,拉过毯子躺了下去。随着车子轻微的颠簸,他莫名感觉有些熟悉。
他偏头就看到真皮的操作台上有个不规则的圆孔,这是他不久前用烟蒂烫的。他总算知道这熟悉的感觉从何而来了:“你把车都运到茶城来了?”
“就这一辆,开习惯了。”
林泊川十分理所当然,但臧白总觉得并不是这么简单。那背后更多可能的原因,让他心跳突突的,他索性躺下闭了眼,假装啥也不知道。
一路上林泊川总是忍不住看他,特别是红绿灯的时候。往常的红灯让人等得烦躁,然而今天这些红灯像是暂停键,让他可以停下来好好缓解那种焦躁的感觉。
车子到了地方,臧白一点没有醒来的迹象,林泊川也不急,把手机调了静音,就趴在方向盘上一直看。
怎么才能有个够呢?他不知道。心里某种情绪时而会饱胀得快要溢出来,时而又有一个巨大的空洞,让他想去朝臧白要,要些什么来把它填满。
臧白醒来时天已经黑了。他伸了伸懒腰,刚睡醒的嗓子有些沙:“睡了三个多小时,你该早点叫醒我。”
“没关系,我们不赶时间。”
下了车,林泊川让臧白戴上墨镜,他也戴上了口罩。
电梯没有其他人。臧白侧身懒懒地靠在电梯里的横栏上。林泊川目光落在他肩上,突然很想念把他拥进怀里的感觉。这感觉一来就有些一发不可收拾,可是这太突然,会不会引起对方反感?
他凑过去,手臂挨着手臂,肩头靠着肩头,手放到臧白身后的栏杆上……还没到下一步,电梯已经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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