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什么时候让你跟罗扣扣说,我和臧白结婚是被家里逼的,不是自己的意思?”
华叔五十多,此时站在林泊川旁边,颔着首一语不发,像个被训话的学生。林泊川望着他,与其说生气,不如说是一副受了伤害的样子,他撑着额,有些难过地:“华叔,我是你养大的,我那么相信你……”
听到他这话,华叔自己立马受不了了:“是我糊涂,我会好好安抚罗家少爷,不会再出这种事了。”
“我知道你希望我和罗家结婚,你觉得臧白配不上我,你也不喜欢他。”
“我不是不喜欢他,我觉得他心思太多,对你又没什么感情,我是怕他以后伤害了你。”华盛何尝不是把林泊川当自己的孩子,比起自己两个儿子,他内心深处还更怜爱林泊川些。所有父母都这样,希望自己孩子在婚姻家庭中占主导地位,不希望自己孩子是被人欺负那个。
“臧白是我选的人,你要是真的对他这么不满,没办法把他当作这个家的一份子,只有你自己另谋高就了。”
“少爷……”林泊川那句“另谋高就”确实伤到了华叔的心,也帮他摆正了自己的位置,说到底他们不是真的父子,只是主仆关系,“我知道了,我不会再辜负您的信任。”
正午时分,大家都坐上了林家的私人飞机。
两个半小时的行程,白玉珍和林三婶儿在里间午休,后面的工作人员们聚在一起玩牌。因为上午发生的意外,林泊川心情不太好。他一脸低气压,没人凑过来,只有臧白坐在他对面的位置上,两人隔着一个小桌子,空气有些沉闷。
林泊川大概等着臧白开口问点什么,臧白并没什么兴趣。他闲适地从桌子上的点心盘里拿东西吃,看舷窗外飞机底下棉花糖一样一团团漂浮的云。天气很好,从云层的缝隙里也可以看到底下起伏的山峦或聚集的城市建筑。
林泊川突然伸手把窗户的遮光板拉下来,挡住了臧白的视线。
臧白侧目,看到林泊川抱着胳膊靠在沙发垫上,闭上眼睛。他嚼了嘴里的点心,擦干净手指,也靠在沙发上,闭了会儿眼。但很快他就把眼睛睁开,把遮光板掀上去,继续看风景。
凭什么非得他来将就林泊川。
太阳没了云层的遮挡,那光亮得发白,天也蓝得发白。林泊川被漏进来的日光刺了眼,就睁着眼睛看着臧白。阳光下的眉毛和眼睫还是浓黑,但瞳色在明亮处成了浅棕色,像琥珀,晶莹但是冰冷坚硬的质地。
臧白也不看他:“要睡可以去里间躺着睡。”
“我的飞机我想在哪儿睡就在哪儿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