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段插曲让众人都笑了起来,边军高兴之余,心里面却觉得有三分的忐忑,人无外财不富,他边军想要发财,就要冒险,这年月他无权无势又没靠山,不冒险,到哪里去赚钱。
吴丽娜坐在电脑前面,把2013年最后一个月的工资加两个月的奖金打到跟了她几年的守店员工银行卡里。
她环视着绝大部分已经空了的屋子,把大衣领子上的扣子扣紧,拉着行李箱,走出了已经易主的房子,楼下早已经有事先叫好的出租车等着,她坐在车里,报出了目的地,“新火车站。”
“新火车站是吧,马上就到。”
她侧头时无意中看见了车窗上自己的侧脸,未染铅尘的脸苍老难看到她不敢照镜子,可朦胧的车窗却扭曲美化了她的脸,让她脸上的那些写满了痛苦的沟壑填平了许多。
她本来是个很平常的女孩,就算是十岁那年父亲去世,母亲再婚,她被扔在了爷爷奶奶家,也没有改变这种平常,直到她遇见了边军。
边军只记得他们是初恋,却不记得他带给她的伤害,当年两个人一起初尝禁果,承受一切的却是连安全期都不会算的自己,傻乎乎的以为体外射/精就不会怀孕,出事之后她去求过边军,让他帮忙凑钱去打胎,边军却畏首畏尾不敢跟家里人说,只说了要去找朋友借,可朋友……那些朋友又怎么能信呢?她怀孕的消息不知道被哪位朋友告诉了老师,她被记了大过,在高三那年被开除,祖父母嫌她丢人,打电话给她亲妈,她亲妈带着她去小黑诊所堕胎,害得她子宫破裂,险些丧命,才不过十八岁不到的年纪,就没了子宫。
从那以后她想开了,什么情啊爱啊全都是假的,钱才是真的,她离开家,坐台、当小姐、被人包养做二奶,因为不能生育被抛弃,又因为不能生育而受宠,她是从泥地里爬出来的,也是从泥地里站起来的,别人拿到了那些“皮肉钱”买衣服买吃的包二爷,她除了必须的衣服之外,钱都攒起来,终于攒够钱之后,又开始学人做生意卖服装,一番辛苦之后终于有了今天,她甚至认识了一个老实的好男人,愿意跟她一起一生一世,可后来男人知道了她的历史,弃她而去,就在她最痛苦难过的时候,边军出现了,这个男人像是忘记了过去的种种,就那么理所当然的跟她搭讪,三番五次的约她出来吃饭,她拒绝了几次之后,答应了一次,却在不到三分钟之后就看出了这个男人的好色、贪婪和愚蠢,他讲着他“失败”的婚姻,他的事业,他一个人身在异乡的寂寞,这些年对她的思念,眼睛却盯着她的钻戒跟珠宝,既然这个男人想要再骗她一次,那就陪他玩玩又如何?
在火车站下了车,她又转乘了公交去机场路,这个时节的海南,正适合放假游玩,一个月之后,店面重装,新买的房子也要开始装修了,正适合她回来过新生活,至于边军……他估计是有很长的一段时间不敢在A市露面了。
边军傻傻地站在已经人去楼空的单元门外,只觉得自己的脚不像是自己的一样,他冲出小区,跑到服装店,看到的是紧锁的大门,原来跟他一直有联络的几个店员的手机都打不通了,所有吴丽娜介绍他认识的人,一个个都翻了脸假装不认识他,他颤微微地试着播通彪哥的电话,对方竟然是空号……
他跪坐在地早已经没有了站起来的力量。
“然后呢?”林嘉木大表姐。
“他自己说把店兑给了跟他合伙的人,也只兑了不到五万,又掏空了家底凑了二十万的保证金,这才让人押着回哈尔滨卖房还债,可上回回哈尔滨,已经跟孙玲玲把离婚证领了,讲好了房子和存款归孙玲玲,他跑回来想要卖房还债,孙玲玲傻,她哥可不傻,把房产证藏得严严实实的不说,还告诉他像他这样没用的男人,他见一次打一次,我听玲玲哭诉说她悄悄塞给了边军五万多块钱,边军拿着钱说要偷渡到俄罗斯,谁知道能不能走成呢,玲玲说押着他的那个男人,可不像善茬。”大表姐推了推林嘉木,“嘉木,那个龙哥真那么吓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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