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沉默地对视片刻,沈则鸣抬起被铐住的左手晃了一下,冷厉,又有点烦躁的,问他:“什么意思?”
他声音嘶哑疲惫,是连续几天浸泡在酒精里的成果,落在耳朵里却给人一种即将服软认命的错觉。
祁景琛看着他,眼中情绪晦暗不明,缓缓迈步走来。
“想把你藏起来的意思。”
他走到沈则鸣面前,低下头,托起沈则鸣受伤的左手。
沈则鸣没动,冷眼望着祁景琛牵起他的手,指腹轻柔、小心翼翼地碰了碰他泛红钝痛的手背,再凑到嘴边疼惜地轻吻一下,最后抬眼温存地注视他,低声道:“疼么?”
那模样好似可爱的、妄图讨主人欢心的狗狗,沈则鸣的心脏旋即像被小刺扎到一般紧缩了一下。
他微微侧身错开视线,冷淡地把手从祁景琛掌心里挣脱,后退几步,举起上锁的镣铐,样子很是寡情:“解开,我要回家。”
祁景琛眸色黢黑,眼中闪过一丝不易觉察的阴鸷,声音却还是温柔的:“饿了么?我熬了粥。”
“解锁。”沈则鸣眉心紧锁。
祁景琛置若罔闻,“是你喜欢的小米粥,要加糖么?”
沈则鸣彻底冷下来,“放我回家。”
当啷一声,沈则鸣话音未落,整个人就被祁景琛猛力拖拽进怀里,灼热的气息喷洒在额间,他眼神犀利地把他看着,样子有些骇人,声音透着股不容置喙的专制:“这就是你家!”
沈则鸣瞳孔微缩,下意识屏住呼吸,男人身上淡淡的沉香紧紧包裹着他,一秒、两秒,祁景琛终于把他放开,面色如常地揉了揉他的头发,转身出去。
三分钟后他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小米粥走进来,祁景琛把粥碗搁在床头柜上,直起身两只手握着沈则鸣的肩头,掌下用力强迫他坐在床沿。
而后他蹲下身,端起一旁的粥碗,捏着瓷质汤匙搅了搅,盛起一勺,吹了吹,送到沈则鸣嘴边,冲他温柔地笑。
沈则鸣掀起眼皮睨他一眼,神色漠然地转开头。
空气瞬间冷却,祁景琛却没有生气,他眼睛盯着沈则鸣,不甚在意地捏着汤匙在熬得软烂香甜的粥里慢慢搅动。
汤匙轻轻磕在碗沿上发出清脆的碰撞声,片刻后顿了一下,他说:“不想要我喂么?”
沈则鸣闭上眼,藏在身后的手紧紧揪着身下的床单。
末了,祁景琛沉沉叹了口气,好似妥协了,不轻不重地将碗重新搁在床头柜上,站起身,语气温和:“那就自己吃,你睡了一天,又喝了酒,不能不吃东西。”
脚步声渐渐远去,沈则鸣听到祁景琛走到门口,似乎停顿了一秒,哄小孩似的,柔柔的:“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