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快到门口时,一阵强烈的眩晕感袭来,沈则鸣扶住一旁的墙壁,想熬过这阵再走,最后还是没撑住晕了过去。
倒地前最后一秒,他跌进了一个温暖的怀抱。
。沈则鸣醒来的时候,距离上午放学只剩下十五分钟。
他睁开眼睛,入目的是天蓝色屋顶和长条形的白炽灯,刚醒来意识不太清晰,沈则鸣眨了眨眼睛,才意识到旁边坐着一个人。
祁景琛脱掉校服外套,只穿一件白色短袖,手里拿着一本物理习题册勾勾画画。他似乎在这儿坐了很久,床边的矮柜上堆满他演算用的草稿纸。
觉察到沈则鸣的视线,祁景琛放下习题册,抬头看过来,“醒了?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沈则鸣摇摇头,想撑着床坐起来,动了下手腕,这时候他才发现自己在输液,他愣了愣,不解地看向祁景琛。
祁景琛解释:“你晕倒了,校医说你低血糖,挂的是葡萄糖和生理盐水。”
沈则鸣抿抿唇,“是你……送我过来的吗?”
晕倒前他有意识,知道有人接住了他,只是没想到这个人是祁景琛。
“嗯。”祁景琛应一声,像是知晓沈则鸣心里的疑问,他接着说:“我和杨天峰去买水,排队的时候我站你后面,刚好接住你。”
倒不是祁景琛故意夸张,那时候超市人很挤,进门的地方甚至排起长队,他和杨天峰排在队伍中间,正在讨论学习小组的事情,就见站他前面的两个人忽然朝右跨了一大步,面无血色的沈则鸣直挺挺向后栽来,正好被祁景琛接住。
沈则鸣感激地笑了笑,小声说:“谢谢。”
吊瓶里的液体没剩多少了,十几分钟就能结束。他看了看堆在矮柜上的草稿纸,又抬眼看向低头做题的祁景琛,犹豫几秒,不太确定地问:“你一直在这儿吗?”
祁景琛点头,“校医说输液的时候最好有人看着。”
校医室墙上有一面电子钟,显示十一点五十五分,而他晕倒的时候不到十点,如果祁景琛一直待在这儿陪他……
沈则鸣突然有些说不出话。
他无端想起那瓶被沈则麟摔得粉身碎骨的喷雾,五十毫升,药店里卖三十块,不算很贵,但是他的新朋友祁景琛的一份心意,他却只用过一次。
沈则鸣情绪低落下去。事后他不止一次后悔,假如他没有心急去抢,而是当着沈则麟的面满不在乎扔了它,就像他曾经为了保住心爱的画笔所做的那样,沈则麟是不是就不会把它扔下楼。
他叹口气,想了想,还是对祁景琛说:“喷雾坏了,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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