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家亲子沈则麟患有极其罕见且原因未知的血液病,永远无法根治,只能通过持续不断地输血换血维持生命。
而沈则鸣恰好是RH阴性O型稀缺血型,又恰好是无父无母的孤儿,沈氏夫妇因此顺理成章收养了他,作为他们亲生儿子的供血库。
沈则鸣十八年的人生中,挑挑拣拣的确没几件值得高兴的事。但遇见祁景琛,和祁景琛交朋友,是沈则鸣自认的为数不多的好运之一。
哪怕祁景琛只和他认识一周,但他是所有人中待他最好的一个,没有恶意地殴打和谩骂、会道歉、愿意请他吃早餐……
可是现在大好人祁景琛却说这一切不过是一场戏弄。在他自认为的朋友眼里,沈则鸣是一条流浪狗。祁景琛对他展现出来的善意,只是想逗逗狗罢了。
沈则鸣喉头一哽,紧攥着伞的手垂落下去,忽然觉得有什么东西胀破了胃。
他承认自己是个小心眼,落到一点好,就想着掏空自己拼命还回去。可若是平白受了欺负,他也会一笔一划刻进心底,加倍报复回去。
说这话的时候,祁景琛斜倚树干,狭长眼尾勾着点淡淡的笑,伸长手臂漫不经心掰了根树枝下来,好像下一秒就会将树枝抛向远处,抬高下巴叫沈则鸣去捡。
刚下过雨的天空一碧如洗,不知哪家炸小鱼的香味顺着伴有泥土清香的晨风在空气中四散开来,一切是那么平和安稳。
偏偏有人要打破这份平和。
沈则鸣闭眼狠狠吸了口气,再抬眸,眼里那点脆弱和受伤已被不加掩饰的狠戾代替。他抬高手腕,在祁景琛眼皮底下用力摔了伞,昂着脑袋说:“那你知道么?就算是流浪狗,逼急了也会咬人?”
祁景琛挑了挑眉,样子很是不屑,“啊,是么?”
他握着那截树枝,懒洋洋地抻直身子,散漫地笑着问:“你想怎么咬啊?”
沈则鸣没有接话,直勾勾瞪着他。
“跳起来打我膝盖么?”祁景琛两三步走过来,沈则鸣立刻被一片阴影罩住,“小狗,捡个树枝玩玩?”
话音落下,那截树枝就被他远远地抛出去。
“你!”
祁景琛明明都没有动手打他,沈则鸣却觉得像隔空挨了一巴掌。他攥紧拳头,气红了脸,偏生什么狠话都说不出来,只能干瞪着眼前的罪魁祸首生气。
沈则鸣小时候营养不良,该长个的时候连口牛奶都捞不着喝,被沈家收养后,又变成移动的人形血库。十八岁了,身高只有一米六五出头,细胳膊细腿,看起来是很好欺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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