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从教二十余年,自认阅人无数,沈则鸣和祁景琛之间的气氛明显异于常人,但他说不出哪里奇怪,只能按照惯例说道:“祁先生要是对沈老师和我们老师的工作有什么意见,一定要说出来大家一起解决。”
祁景琛牵了牵唇,“怎么会?我和沈老师等会儿还要一起参加同学聚会,你说是吧?沈老师。”
沈则鸣皱紧眉头,看向祁景琛的目光多了几分不悦,后者则冲他挑起眉梢,开玩笑般问道:“沈老师怎么不说话?”
“没有。”沈则鸣别开视线,神色冷淡,“我不去。”
闻言,祁景琛眼神骤变,像一道利刃,好似要狠狠将他钉死在原地,他说:“为什么?”
“还是说,那里有沈老师想见,又不敢见的人?”
第4章 备注
首都时间下午五时二十八分,沈则鸣坐在祁景琛的副驾,导航目的地是今天同学聚会的地点——H市最大的酒楼福全德。
算起来,十年间的所有同学聚会,沈则鸣只去过一次。
他不喜欢社交,班群这种聒噪又无用的东西从来不在他的关注列表,但他习惯定期打开班群的成员列表,一行行往下滑,盯着祁景琛从没亮过的灰色头像沉默很久,再关掉。
那次同学聚会他之所以参加,是因为班长放话祁景琛要去,结果祁景琛连面都没露一个。
祁景琛高中的时候很受欢迎,消息甫一发出,群里立刻热火朝天地讨论起来。
有人说去年在M国的医院偶遇祁景琛,对方一身白大褂,戴白色口罩,只露出高挺笔直的鼻根和深邃的眉眼,看样子走了学医这条道。
但没几个人相信,直到班长放了和祁景琛的聊天记录,这次又炸出不少潜水党。
沈则鸣刷到这几条消息的时候并不意外,很久之前,祁景琛就同他说过。
在那间废弃的小器材室,十七岁的祁景琛一面吻他,一面含混不清地说:“我以后想做心理医生。”
没等沈则鸣问他理由,祁景琛就停下动作,罕见地露出少许迷茫:“我觉得我有病,只有心理医生才能治好。”
不知道十年过去,二十七岁的祁医生有没有把自己治好。
沈则鸣回神,冷不丁看见中控台正中央摆放的全家福,周骁站中间,两侧分别是祁景琛和周骁的妈妈周蕙心,三人均面带微笑,看起来幸福而和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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