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下一下狠狠的扯着,仿佛那不是他的头发而是一张牛皮纸,他撕的很用力,廖修眼见着几下下来牧千里就一手的头发了。
“牧千里——”廖修抓住他的手腕,不让他再自'虐,“你忍一会儿,马上就好了,林药师在给你弄药,你很快就不难受了!”
手不能动,牧千里痛苦的用脑袋砸床板,嘴里发出无意识的嚎叫,“啊啊啊啊啊——”廖修听的心疼不已,他被牧千里的蛮力弄的东倒西歪,但抓着他的手始终没松开。
姜卓言看不下去,又去帮林风君的忙。
俩人在床上滚做一团,彼此的衣服在牧千里手下尽毁,牧千里现在抓到什么撕什么,拿到什么打什么。
廖修挨了他好几拳,有几次廖修被打的眼冒金星什么都看不到了。
他忍着疼搂紧牧千里,嘴里哄孩子似的不停的柔声安抚他,“听话,马上不难受了,你再忍忍,忍一小会儿就好了。”
牧千里根本听不到他说什么,野'兽一般一边咆哮一边拼命的毁坏东西。
姜卓言和林风君回来的时候,牧千里都快把床拆了。
他和廖修在脏兮兮的地板上打着滚,俩人灰头土脸的,绷带脱落了大半。
廖修气喘吁吁的压着牧千里,“林风君,药好了么?!”
姜卓言把药递过去。
廖修接过就要往牧千里嘴里塞。
林风君皱眉,啊了一声。
廖修一顿,看着发狂的牧千里说,“我知道,对于一个除灵者来说,这等同于是灭顶的灾难,但如果今天在这里的是我,我很希望牧千里会这么做,因为我还想看到他,至少还有机会把没说的话说完,把遗憾补足。”
廖修说完,把药塞进了牧千里的嘴里。
牧千里牙关紧咬着,药放不进去。
他嘴唇上沾着血,不知道哪里咬破了。
廖修捏着他的两腮,强迫的把嘴张开。
牧千里坚持着不动,他的脸被摁出几个手印,廖修心疼,手上的力道却没减轻,“听话,把嘴张开,吃了药就不疼了。”
牧千里的牙被挤出个缝儿,廖修把药推了进去,他怕牧千里不咽,手指伸进去往里推。
“你小心!”牧千里已经认不清人了,姜卓言怕他一激动再给廖修的手指咬断。
廖修没把手收回来,被牙齿紧箍的手指碰到了牧千里烫人的舌头。
药进到牧千里的嘴里,人几乎是立刻就安静下来了。
牧千里混沌的眼睛有了焦距,他看向骑在他身上像难民一样的廖修。
“廖修。”
“嗯。”廖修感觉他和牧千里都变成了妖,修炼了千年法术,经历了万年的磨难,终于听到了这来之不易的两个字,廖修俯下身去,轻轻吻了吻牧千里的嘴唇,“还疼么?”
牧千里不动,单是看着他。
须臾,牧千里说,“我不想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