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佑昌放下茶盏再去拿那供词,却一下子拿了个空,右手抖得像是筛糠一般,他用左手用力按了右手,见没人注意,悄悄将手用袖子掩了。
出了刑部大堂,他从怀里拿出一个小瓶,从里面倒出一丸药塞进嘴里和着口水咽下,用力喘了两大口气,这才松了口气一般的把手露了出来,他的手果然不抖了。
这金丹确实是神物,难怪圣上如此沉迷炼丹……
龙道婆捧着蒋佑方送来的锦盒,微微一笑,这人的头发、血再加上内衣若是落在旁人手上,真的是任人宰割一般,稍有点真本事的道姑就能要人的命,只是可惜了涤尘有言在先,要保蒋吕氏的性命……倒让她看不出来涤尘对蒋吕氏是什么心思了。{ }!
“道婆,我们蒋家的身家性命全赖这盒中之物,道婆您可要……”蒋佑方见龙道婆神色暖昧,忍不住叮嘱道。
“贫道自是省得。”龙道婆笑道,“六爷若是信不过,尽可以在贫道做法之时在旁边守着,让六奶奶在太太跟前守着,若有异动六爷立刻斩杀了我如何?”
蒋佑方见她如此坦荡,倒颇有些尴尬了……
“道婆既如此说,那六爷就不妨随道婆走一趟,替道婆护法。”闵四娘走了过来,从袖中拿出一沓银票,“我知道道婆不是贪财之人,只是这财不是给道婆,是给道婆用来替我们行善积福的,还望道婆善加利用才是。”
龙道婆见那银票就笑了,蒋家给她的银票不少,像闵四娘这般会说话的却是不多,她看见闵四娘青痕犹在的手腕,立刻也就明白了些什么,涤尘也好,这位六奶奶也好,来路都非寻常,连益阳公主都命她听涤尘的,她还能说什么?
龙道婆接了银子,将锦盒大大方方地交给了蒋佑方,“请六爷拿着锦盒,随贫道一同回公主府。”
闵四娘站在门口,目送两人出门,这两人走后,闵四娘环视整个院子,“今个儿的事,若是泄露了出去,我跟六爷出了事,你们谁也活不了!”
“是。”
她眼角的余光一扫,看见了躲回自己屋子的玫苹……这天下哪有不透风的墙,只不过要看什么时候透罢了。
比如蒋吕氏自认身边铁板一块,仔细一看漏洞一样多得跟筛子一样。
庞贵妃在宫中称霸这些年,又怎会不在蒋吕氏身边安钉子……送镜子倒是神来之笔,她还是要用蒋家的,对蒋吕氏只是略施警告而已,蒋吕氏被惊吓这么一次,言行倒是收敛了许多……
闵四娘略一收拾,坐了软轿往正院缓缓行去,到了正院时,蒋吕氏正在廊下看蒋姝踢键子。
“太太今个儿倒是好兴致。”闵四娘笑道,今年雪少有大日头的时候多,是以到了近午时分,外面不算冷。
“唉,我本是废人一个,无非是修身养性含饴弄孙罢了。”
“太太您这精神比我们年轻人还要健旺呢,何谈废人二字。”闵四娘笑道,“姝丫头真的是越出落越水灵了,隐隐的竟似有姑奶奶的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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