彩蝶引着他到东屋,掀了棉布棉门帘“这屋原是备着京里来人收租子住的,一直就空着,知道六爷来了,提前六、七天就烧了炕了,一直点着火盆薰着,六爷尽管住着。”
蒋佑房见屋正中摆着两个走兽足的大铜火盆,靠墙一排漆红漆的松木坐椅,炕上摆着松木的炕桌,炕桌上又摆着黑白瓜子、花生、窝瓜子、柿饼等物,兽足铜烛台上点着婴儿手臂粗的牛油蜡烛,炕上铺了大红锻子绣走兽纹的褥子,枣红的引枕,虽说跟蒋府比简陋些,却比一般人家要强上许多。
彩蝶服待着蒋佑方解了斗篷,又服侍他上炕坐了,跪在地上给他脱了官靴,换上了从家里带出来的软布棉鞋。
蒋佑方盘腿上了炕,只觉得这炕上暖和得很,一身寒气尽去,正这个时候牛金贵端着茶进了屋,彩蝶又接过托盘,给蒋佑方倒了杯茶。
“六爷,您喝茶。”
蒋佑方点了点头,他出门在外,身边都是男子,如今彩蝶如此侍奉他,倒让他觉得似在家中一般。
27、师施 ...
牛三财坐在后面单盖的四间后罩房里,点着一盏油灯跟几个儿子商量事情,“如今六爷来了,太太托我们关照的女子怎么办?”
“太太也只说是留着,等她的信儿……”牛三财的长子牛金福说道,“如今六爷来了,既没问起那女子,只当六爷不知道的好。”
“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万一这事六爷不知情呢,咱们岂不是要坏了太太的事?”他的次子牛金禄也是这个意思。
“唉,那女子刚退了高热,看起来怪可怜见的。”牛三财的媳妇花氏说道,她本是伺侯过老太太的。
“妇人之仁,你不要被她三言两语骗了,我见她眼神不正,不像是正经人家的女子。”牛三财说道,他又瞪了一眼两个儿子,“你们俩个也不要把持不住,中了那女子的奸计!”
牛金禄讪讪地低下头,“我只盼着彩蝶快些回来。”
“瞧你那点子出息!”牛三财啐了他一口。
没过了一会儿,彩蝶果然回来了,看了眼在炕上熟睡的儿子,坐到了婆婆旁边,“婆婆,宝儿睡前可吃了什么?”
“喝了一大碗的二米红枣粥。”
“这就好。”彩蝶说道。
“六爷怎么样了?”
“六爷已经睡了。”
“他提没提那女子?”
“没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