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事实是,真的有那么多生在农村长在农村、连来城里打工租房子的钱都没有的人。
她们的父母不重视她,给口吃的就觉得是天大的恩惠。要给一万块钱去城里租房子打工?你去了家里的猪谁喂?地谁翻?出去就不回来咋办?
就在家呆着,哪都不准去。
所以她们要来城里又没有门路,还真就选择了咸母这个“熟人”介绍的这么个荒谬的办法。毕竟来了之后有地方住,有机会拿城市户口,再不用回那个冰冷的家。
她们来了,她们怀上了女儿,她们被迫打掉,然后继续怀。
一些人来了一段时间,自己摸到其他生存门道存了钱,不理会咸父咸母走了。一些人则是受不了这种怀孕工具一样的利益交换,宁愿睡大街也不愿再搞这种事。
咸父许是天生没有儿子命,又或者带Y染色体的基因有缺陷,死活抢不过X的精子,这么多年折腾下来,没有一人怀儿子。
打下来的女胎在神不知鬼不觉地聚集、怨恨,并在现在催化、强大,正式拉响报复的号角。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咸母从混乱的思绪中回神。
她朝楼下大喊:“慕永安,那些鬼胎死了吗?”
没有得到回复。
空气静谧得可怕。
“慕永安你聋了吗!我问你话!”
咸母大喊。她怕自己不说话,听不到声音会慢慢疯掉。
然而,世界寂静无声,天底下仿佛只有她一个人。
咚——咚——咚——
心脏跳动的声音在耳边响动。
咸母恍惚间以为自己的心脏跳出来了。
下一秒,她发现这不是错觉。
她的心脏,真的跳了出来!?
一只黑色的大勺凭空出现,无知无觉地伸进她的胸膛,挖出了一团红色的滚烫的心脏。
咸母张大嘴,却完全发不出声。
她能做的只有惊恐地看着心脏远离,感受灵魂深处后知后觉传来的撕裂的痛处。
嘀嗒。
血液落在地上化成一摊黑水,一瞬间弥漫开来。
原本明亮的房间瞬间被化不开的墨色包围,黑漆漆一片,没有任何光亮。
咸母哑着嗓子,又痛又惊惧,却没有任何声音。
她发现自己的身躯在缩小退化,最后站立不稳,直接栽倒在地。
她感觉有什么东西咬上了自己的心脏,一浪更胜过一浪的痛处传来,叫她恨不得就地裂开。
痛点达到死亡临界值的那一瞬间,她失重,一下跌坐在椅子上。
还是那个熟悉的房间,还是靠窗的熟悉的椅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