劫后余生,阿笑在火盆边坐着,半身压在膝盖上,尽力将自己团成个团子。
旁边少年阿澄打开食盒端出两碟点心和一碟还未煮的饺子,他将点心端去茶桌,又将未煮的饺子端去厨房。
再回来时,正好听见那黑衣男子道出自己的名字,“寓舟。”
“任平生。”少年尊崇的任先生也干脆道。
“一蓑烟雨任平生?”
任平生:“正是。”
一蓑烟雨任平生,也无风雨也无晴。
寓舟默念着这两句,定定瞧着眼前这人。
相貌普通,白衣束冠,是一副文弱气男子的装束。
视线落在对方活动的纤细右手上,又瞟了一眼对方始终捏成拳的左手,他端起茶若有所思地送到嘴边。
“姑……”搁下茶盏,寓舟垂眼径直瞧着任平生的左手。
他这一声,成功引得任平生直了直身子。
任平生先与寓舟对视一眼,接着视线在屋中两个娃娃身上转了转,再回来又对上寓舟的视线。
寓舟安抚地冲他一点头,视线又垂下至她的手上,“你的右手?”
任平生紧了紧拳头,随即松开,索性翻掌,彻底摊开来给对方看,“如道友所见,有药修瞧过,说是不治怪症。”
“不治之症?”寓舟瞧着对方手心数朵开放的褐色花朵纹,因为熟悉,他眼神飞快闪动了一下,但他又很快恢复正常,后他轻挑了下嘴角,默了一瞬才点头,“倒也不算诊错。”
“寓先生也懂医术?”搭话的是少年阿澄。
他是真心且带着期盼发问。
任先生来此地五年了,说是养病,头痛的怪病。
这病症使他一度不记得自己是谁,每日醒来总要复习一遍从前写下的记事文字才能隐约想起来。
但他一身本领十分了得,不仅帮忙除杀周遭的凶兽怪物,还好心做他们这帮孩子的先生,教他们认字习武。
可五年了,先生的脸色仍旧有些惨白,特别是生有花纹的那只手,从手掌心摁掐至指尖,仍旧发白,没太多血色。
期间也有几个药修采药途经此处,替先生瞧过,可那几人瞧见他左手上的纹路,都摇头,叫先生不必费心了,多的他们也不说只是摆手。
是以,后来,大家便都觉得先生活不久。
可先生是个好人,阿澄他们这帮孩子不想他死,总是抱着希望,遇见外来的人就忍不住问对方是否懂医术。
这两个小孩儿叫任平生任先生,叫他寓先生,寓舟看向阿澄,毫不吝啬冲他一笑,“略懂一二。”
“那,寓先生可以帮任先生治病吗?”方才醒过神来的阿笑也一脸期待看向寓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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