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韶春越发摸不着头脑。
不止是制衣部和首饰部有点奇怪,就连男侍,苏园的保安部门也不太一样。
她自从进来这园子就再也没出去过。
苏玉舟不让,八成是怕她逃跑。
园子里有不少男侍守着。
这些人都是不苟言笑,不近人情,除了长得还算俊俏让人舒心点以外,是真让人火大的类型。
连她靠近大门口,只是看看外面的机会都不给。
弄得她有段时间无法亲眼瞧见门外发生的事,跟个深闺绣花的待嫁小女儿似的,什么都只能听说。
听说有几个修士找上门来被烧成了灰烬。
听说又有几个修士找上门来被烧成了灰烬。
听说又又有几个修士找上门来被烧成了灰烬……
听得多了,沈韶春逐渐冷漠脸。
可现在是怎么着,她一提出想出门口看看,对方的管事略一思索就答应了。
第二次,她又提出想去旁边的林子里走走,对方沉吟片刻,虽有点为难,但仍是答应了。
第三次,梧桐郡城内遇到节日雷打不动地挂起花灯过节。
沈韶春提出想买个花灯凑个热闹,对方虽没答应让她进城,但却替她弄来了几个花灯。
有鱼形的,有兔儿模样的,也有花样繁复的花朵的,更有龙的模样的……
反正,就好些个,一字排开让她选。
“兄弟,你们跟我说实话吧,是不是我快死了,所以你们才对我分外宽容?”
这就好比断头饭,送人上路前,总要让人吃顿饱的,吃顿好的。
“姑娘宽心,什么事都不会发生。”
对方不仅出言安慰了她,还脸上的肉抽了一抽,沈韶春勉强觉得那算是一个笑。
真是古古怪怪。
这次发烧她折腾得有些久。
时有反复,等到彻底好利索了,沈韶春就被槐月带到藏典阁。
是了,这份合同,当时她自己做出的选择想要学点本领,但身子一直就不适合学功法。
眼下烧退了,肚子上的那四根钉子,也不再总是折磨她令她岔气生痛,倒是个合适的时候。
这藏典阁不是别处,就是东苑最高的那个阁楼。
沈韶春看了眼她曾待了一日一夜的攒尖顶,心头还是有些来气。
苏玉舟这几日一直没出现在南苑附近过。
槐月说他是在忙着修炼,沈韶春却觉得他八成是没脸。
但很快,她就否定了自己这个想法。
他一个杀人不眨眼的大魔头,怎么会因为折磨了一个小姑娘而心生愧疚呢?
她想多了。
身无所长,在这异世界里实在寸步难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