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昭却知道,这个不疼换做“麻木”更贴切。
她心情复杂,不知该拿他如何是好。
曾经她特别恨他,恨不得他死,恨不得将他折磨得体无完肤。
现在他因她放弃了剑君之位,放弃了三界,身上没有一块好地方,能失去的不能失去的,全都没有了,现在还与她一起到了这么危险的地方,好像她曾经期盼在他身上得到的报应,也全都应验了?
他算是遭到报应了吗?
昭昭久久未语,也没动作,荆沉玉看了她一会,忽然说:“若你想要我疼,会因我疼而感到开心的话,那我就疼。”
昭昭愣住了,诧异地望着他:“你在说什么啊??”
“你那样恨我,我若说不疼,你应当不会开心。”
昭昭一时难言,荆沉玉便说:“那我就疼。”
他眼睛更蓝了:“之前本能地在压下神魂动荡,我现在不去压,这样就会疼。”
“够了。”昭昭听不下去了,“你该怎么做就怎么做,别乱来!”她捧住他的脸,“别快放开,你脸更白了,看起来要死了一样。”
说完,又觉得自己如此紧张不太对劲,赶忙道:“你可不能死在这里,我还要你帮忙找到神魂稳定的方法,你这样死了后面的事我就得一个人去做……”
“好。”荆沉玉闻言点头,“那等帮你找到方法,再如此让你开心。”
他压下了翻涌的识海,眼睛颜色好了一点,昭昭舒了口气,拿开手,手心全都是汗。
她烦恼地凝视他,眉如墨画的仙君看起来破碎却不憔悴,狼狈却不卑微,有种云彩被风吹散,又团在一起的仙雍与纯圣。
她心跳得很快,扑通扑通的,震得她耳朵响。
她皱眉别开头,刚要远离他,就被他猛地拉进了怀中。
“你……”昭昭想拒绝,脸红着,不知是因为生气还是什么别的。
但她话没说出来,因为荆沉玉拔了剑,般若的剑刃上倒映出她身后的景象——
遍地金沙中,一只几层楼高的巨大金蝎扬起了蝎尾,尾巴尖端是腥气扑鼻的刺,就要刺向她的背。
荆沉玉将她护在怀中,一剑斩断了蝎尾,金蝎尖叫一声,金色的血溅了昭昭一背,溅了荆沉玉一脸,荆沉玉脸上一痛,立刻用衣袖拭去脸上的血,但还是留下了点点红色痕迹。
昭昭一看,我靠,这是要毁容啊,这样的美色没了简直暴殄天物,她刚想关注一下,就见荆沉玉完全顾不上他自己,直接将她翻转过去,替她将被金蝎的血溅到的外袍扯下,仔细检查她的后背。
“疼吗?”他严肃又紧张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