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这次的雷劫又是什么?
所有人都被震撼到了,花藕夫人拧眉望着荆沉玉,他竟然还没倒下,她的银针法器进入他体内就会消失,化作一道难以捕捉的灵力自血脉摧毁他的一切,他应该已经感受到了,怎么好像……没受任何影响?还将张天师打得毫无招架之力。
抬眸望着雷云滚滚,难不成他又进阶了?
他如今算是登仙境第几重?是不是可以飞升了?张天师助他除心魔是帮了他,他却要张天师的命,张天师完全不是对手,不知会不会后悔。
不行。
荆沉玉不能活。
他若这样活下来烛儿怎么办?
花藕夫人正要动手,秦夜烛匆匆赶到,他是被这雷云吸引,想来看看情况。
他从很远的地方看到昭昭被杀,灰飞烟灭,脑海中浮现出她笑着的模样,在无上峰也好,在蓬莱也罢,他其实从未想过真的要她死。
即便是剑君,他也没想做得那样绝,母亲来此,他本想可以私下里谈一谈,未曾想到会变成今日这般。
他抓住了母亲的手,花藕夫人刚要念诀就被打断,皱眉望向儿子:“烛儿,机不可失——”
“母亲。”秦夜烛抿唇道,“莫要再因我造孽了。”
花藕夫人一震,手臂整个僵住。
天枢阁的位置上,曲春昼始终坐在那,从荆沉玉开始说话到昭昭死去,他都没有动过一下。
幂篱之下,他干净的脸上没有什么表情,倒不是淡漠到觉得一切没什么,而是不知该做什么表情。
他不是不想表达什么,也不是不想做什么,只是不知如何表达,如何做。
他此生平淡,鲜少与人交流,总是一个人,常年与卦坛相伴,昭昭是他想要交的第一个朋友。
不久之前她还说过,他们往后就是生死之交。
那时他怎么都想不到她会是魔,还是荆沉玉的心魔。
抬头望向雷云滚滚的天,曲春昼心跳得很快,好像要跳出胸腔,他不知道自己想要做什么,只是心里很慌。
他想起在镇魔渊,他和昭昭一起躲着荆沉玉,在帐篷里,在海岸边,在狭窄的法器结界中,一整夜。
她捂着他的唇不准他出声,手心擦着他的唇瓣,这段记忆深刻到他现在手心还冒汗。
他想了很多,想到最后他发现,他的弟子入了魔,他……的挚友?亦或是……其他什么,她本身就是魔。
她甚至已经死去了。
她就这样死了,他们甚至还未曾以朋友的身份好好说几句话。
他这一生,好像与魔脱不开关系了。
“师尊。”元采衣突然开口,“是师妹!”
曲春昼顺着望去,看见了人群中和夜月眠很接近的江善音。
因为夜月眠和昭昭闹得太大,她便没了什么存在感,现在荆沉玉和张天师打得惊天动地,更无人关注她。
她静静看着与她同行而来的夜月眠,后者愣在原地,始终望着昭昭消失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