荆沉玉从未如此羞耻过,他的自尊心受到了极大的挑战,明明在江家忍得很好,没在她面前流露出半分不对,甚至还杀了梅弦歌,可现在……
现在真开始剔除入骨的蛟气,他却再也维持不住他的体面了。
荆沉玉仰躺在雪榻上,已经再没力气忍耐。
为了不发出声音,他刚才极力咬着唇瓣,现在完全放开,唇瓣已然血肉模糊。
昭昭往前走了几步,脚步声很轻,却好像丧钟敲在他耳边。他匆忙背过身去,往严苛冷漠的声音充满了颤抖的破裂感,仿佛她只要不照他说的做,他这座冰雕就会碎裂得彻底。
“别过来。”
他声音嘶哑得不行,满屋子都是他的血腥味。
昭昭体内的魔气又在渴望他的血肉,蠢蠢欲动地驱使着她靠近。
她没有停下,不听他的阻拦,直接坐到了他身边,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床榻上毫无形象可言的剑君。
这就是做男主的代价吗,疼成这个样子还要忍耐,换做是她,估计恨不得自杀。
疼到一定的程度人真的会恨不得死,因为死了就不用这么疼了。
想到书里情节,昭昭慢吞吞说:“需要找问心宗的流彩道君来帮你看看么。”
那是原书里他选择的解决办法,虽然也很痛苦,但有个医修在身边,总比自己生剥蛟气来得轻松些吧。
荆沉玉闭着眼睛,曾经何等高高在上俯瞰众生的剑君,如今苍白脆弱地躺在那,声音低沉而虚弱道:“不必。”
“疼成这样,叫她来帮你看看,我先找个地方藏起来就是了。”
她不痛不痒地说着,语气里没有多少善意,甚至有点麻木。
荆沉玉缓缓睁开眼,他忍耐着几乎让他失去理智的疼痛,凝眸望着昭昭,过了许久才艰难道:“看我如此,你痛快么。”
昭昭没说话,手紧紧抓着雪榻上的被褥,忍耐着魔性的驱使。
“你若痛快,便足够了。”
荆沉玉又闭上了眼,他又开始疼了,再强的意志力也因这完全超负荷的疼而发出了痛呼。
昭昭听着,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那种忍耐到极限,再也撑不住的痛呼,几乎是低低的嘶吼,听得昭昭一片心凉。
在被荆沉玉一剑穿心的时候,她其实没觉得疼,就是感觉心脏的窟窿怪冷的。
与他这么多的来往纠葛中,觉得疼得时候,也没有像现在这样。
她垂眸去看,他裸露在外的肌肤几乎全都被蛟气侵蚀,脸上还算好的,从下巴开始往下,血管全都暴起,黑色的东西在里面蠕动,真的很丑很吓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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