荆沉玉看着空荡荡的门边,在原地站了许久许久,像冰雕一般。
天色黑了又亮,江家围了曲春昼的客院,要他交出江善音,江家主宅因此一片喧闹。
荆沉玉这时才再次动了。
昭昭离开许久,也该想明白了,他该去找她了。
她应该会在江善音所在的地方。
荆沉玉猜得不错,他到曲春昼客院的时候,昭昭正在这里。
江夫人带江家人聚在这里,要曲春昼将江善音交出来。
“她是江家人,入了魔理应由江家处置。”江夫人面色惨淡,她陪了儿子一整夜,可儿子一直不醒,她需要找江善音问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大司命不要耽误我们处理家务事!”
曲春昼戴着幂篱,广袖下的双手紧握成拳,对江夫人已经忍耐到了极限。
元采衣替他说道:“师妹从拜入天枢阁开始,便先是天枢阁弟子,其次才是江家人,哪怕要处置师妹,也该是天枢阁来处置。这一点当初师妹拜入天枢阁,江夫人应该就知道了。”
江夫人不讲道理:“我管不了那么多,果儿回来没多久就昏迷不醒,我必须让那个贱人说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
昭昭听不下去了:“你说她什么?贱人?你说自己的亲生女儿是贱人?那你是什么东西?”
江夫人看见昭昭,红着眼睛道:“别以为你是剑君的弟子我就不敢对你如何,我们家的事轮不到你来管,识相的赶紧让开,否则……”
“否则如何。”
荆沉玉冷清的声音太有辨识度了,一响起来几乎所有人都提起了精神,集中注意力望向他的方向。
他换了衣裳,月色的广袖道袍在阳光下泛着点点淡蓝的光,他逆光而来,众人不敢看也可的确看不起他的五官和神情,但这不妨碍他们畏惧且敬慕他。
他一步步走到昭昭面前,望向江夫人,语气平静地第二次问:“否则如何。”
江夫人面色惨白:“君上不要搀和我们的家务事……”
“想救你儿子来找本君便是,寻江善音麻烦作何。”
江夫人立刻道:“您能救果儿??太好了,快请剑君移步——”
“江夫人。”荆沉玉打断她,后面的话过于冰冷严苛,“你的‘家务事’本君实在不便打扰,这便带弟子离开了。”
昭昭真不想走,她要被江夫人气死了,真的恨不得和她打一架,所以荆沉玉说走她也不动,眼神冷冰冰盯着江夫人,很得他这个“师尊”的真传。
江夫人见荆沉玉要走早就怕了,见昭昭如此模样,她立刻道:“是妾身的错,全都是妾身的错,妾身的话让君上的爱徒不高兴了,妾身道歉。”
她迅速朝昭昭弯腰道歉,特别诚恳,这一切都是为江善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