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俯身而起,低头看着躺在榻上的男人,他苍白的脸衬得唇瓣越发嫣红,眉心朱砂痣上仍有缝隙,那双苛刻和神圣的桃花眼,此刻充满了血腥的迷乱与堕落。
他如仙,也似妖。
“荆沉玉。”昭昭哑着嗓子唤他,“说话。”
荆沉玉看着她,唇瓣微启,她深知那是什么触感与温度。
他人好看,唇更是五官上最好看的,昭昭觉得只要是人,就无法抵挡此刻的诱惑。
她是人吗?她好像不是了,她是魔了。
魔性的影响,让她比为人的时候还要无法抵挡他。
宿主任心魔为所欲为,作为心魔怎么抵挡得了?
他不这样便罢了,他真这样……
“荆沉玉,说话。”昭昭重复着,“你要说话。”她挣扎道,“你再不说话,会发生不好的事。”
不好的事是怎样的事?
荆沉玉就是不说话,只是看着她,本来垂在身侧掩在道袍里的手缓缓抬起,搭在她肩膀上。
手一点点上移,最后缓缓落在她的脖颈后方。
昭昭就这样顺着他的力道一点点往下,慢慢的,他们鼻尖贴着鼻尖,唇瓣再次碰在一起。
“你疯了……”
昭昭可以挣开他跑出去的,但她身体好像不听使唤,本能挤走了理智,将身下的人当做生得满身雪白的芙蓉花,粗鲁地摧残,恶劣地掠夺。
可在最关键的时候,昭昭猛地起身,急促地喘息着。
他不自觉地轻喃送入耳中,被一剑穿心的阴影顿时撞进了昭昭脑海中,她瞬间清醒过来,心口好像还有个大窟窿,身子已经在灰飞烟灭。
昭昭仓皇地爬起来,看都没看荆沉玉一眼,扯紧了衣襟跑出房间。
方才暧昧四散的房间内闯进外面的冷意,荆沉玉躺在榻上,维持着她离开时的姿势,想到她方才的眼神,侧目去看几案上的般若剑,它躺在那,一点要动的意思都没有。
她想到了什么,他不愿明白都不行。
抬手遮住眼睛,片刻,荆沉玉起身,抽起般若,血气的剑出鞘,杀意荡漾,屋内如冰封万里,连他呼出的气都发白。
他反手握剑,剑刃擦着脖颈过去,银色的流苏飘荡,般若很快闪躲开来,自己飞走。
荆沉玉看着空荡荡的手,又想起昭昭捂着心口的样子,闭上眼睛。
回不了头。
回不了头了。
腰间玉佩亮起,华倾的声音传来——
“君上,众仙宗已经从镇魔渊离开,如今都在九华剑宗。张天师一定要剑宗给个说法,非要等君上回来,他自己不肯走也就罢了,也不准别人走。止川秦家的花藕夫人也到了,一样在等君上。”
荆沉玉没说话,静静听着。
华倾紧接着道:“对了,之前君上安排前往万妖谷的调查的弟子回来了,余下的三位妖君都不在谷内,似乎有什么其他安排。”
三个都不在……那说明如今在西京的绝对不止两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