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月中旬,陈秀莲的高考成绩出来了,考得还算可以。经过一家人的商议,还有参考她本人意愿,最终报名了深圳师范专科学院。
9月1日,陈秀娥和李铭宇一同送她前往大学报名。
看着原本只知道缠着她的小不点儿,如今也成为迈入大学校门的大姑娘,陈秀娥觉得自己好像真的老了。也是,加上前世的活过的20年,她现在可不就是50岁的人了。
1990年11月,陈秀娥怎么也没想到,简桐会说要走。
“你真的决定了?”
陈秀娥问坐在沙发中央的男人,他今天穿着衬衣和西装长裤,妥帖也庄重。
简桐点头,这并不是他一时冲动的决定。
“我打算去香港闯两年,正如你所说,因为和你一起创业,我父亲才高看我几眼,那如果我靠自己闯出一片天,他或许能以我为荣。”
既然他都这么说了,她又怎么能阻止呢?
“好,我祝福你。”
简桐豁达的笑了,他在这短短的半年里,竟然看透、看淡很多,现在开始也该为自己活一回了。
“谢谢你,秀娥。等我回来,我们依然还能成为合作伙伴。”
“好,一言为定。”пpгóuωeп.óгℊ(nprouwen.org)
她伸出手与他相握。
相识十余年,走出情爱,他们不做世间平平无奇的痴男怨女,而是选择成为互相成全、相互扶持的至亲好友。
简桐离开那天,陈秀莲还是去送了他。
“秀莲,你值得更好的。”
他拖着行李箱,挎着棕色的风衣,温柔劝解她。
陈秀莲眼泪一颗一颗落下,她摇着头,对他说。
“你就是最好的,简桐哥,我会等你,等到你另娶他人那天为止。”
“你又何必呢。”
他确实有那么一瞬间对小丫头心动过,但他不确定自己还能不能再爱别人了,所以与其给别人无望的期待,不如从来没有开始过,来得干净。
“2年?我可以等!”
说完她便转身跑远了。
简桐长长叹了口气,由她吧,也许过一段她便倦了。
*
1990年12月30日,陈秀娥和李铭宇一同飞往上海。
飞往上海的原因是,12月初的某一天,陈秀娥提议。
“我们去上海跨年吧?”
李铭宇很诧异,因为她的提议有些突如其来。
“怎么想去上海呢?”
“因为你是上海人,所以我想去看看。”
她依偎在他的怀中。
他沉默许久,毕竟去了上海,却不一定能去看望父母,他心里有些伤感。
“去吧?这是我们在一起后第一次一起跨年,我想特别一些。”
“好吧。”
落地上海,已经是30日下午5时,陈秀娥订的是上海华亭宾馆,这个宾馆承载着她上辈子的童年记忆。
儿时她总是央求着还不是暴发户的老爸去华亭宾馆转一圈,看见室内的喷水音乐温泉、旋转楼梯,总觉得新奇,还有大熊猫玩偶店,每次去都有新收获。
如今再去,华亭宾馆还是儿时记忆里的模样。
“好好的,你怎么哭了?”
李铭宇一手提着行李,一手牵着她,一偏头,发现她居然哭了。
“没,我就是觉得这里很好。”
她也顾不得旁人打量她的眼光,只是百感交集地掉着泪。
李铭宇想看来她是真的喜欢上海,以后有机会或者可以回来的。
“以后咱有的是机会来。”
陈秀娥重重回握他的手,朝他点头。
“嗯!”
12月31日,这天他们在上海逛了一天,李铭宇还特意带她去了他以前的高中——北虹中学。
因为进不去,他们只能在学校门口看看,望着这颇有历史感的学校,陈秀娥忍不住问他。
“当时你为什么会选择下乡?不是也有很多人留在城里打工啊……”
李铭宇想起自己的下乡经历也觉得恍如隔世,但他无法忘记那天,红旗招展、锣鼓喧天,街上满眼都是穿绿军装、戴红花的青年,大家嘴里喊着“广阔天地炼红心,扎根农村志不移”的口号。
“响应国家的号召,建设社会主义新农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