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78年8月29日,李铭宇带着满心欢喜和期待回到上海。
父母和妹妹见他回来,十分欣喜,一家人和和美美吃了顿饭。
归家第二日,李铭宇在饭桌上告诉父母,自己成绩优异,可以选择上海一所不错的大学就读,李家父母因为这个消息,更是激动得落泪。
接着,李铭宇告诉父母,自己在云南认识了一个特别喜欢的女孩子,想把她带到上海一同生活。
可刚说完,母亲便言辞激烈的表示反对。
“阿宇!妈妈不同意,你在云南叁年,在那人生地不熟的地方,产生朦胧情愫很正常。但你是要回上海读书、工作的人,一个农村妇女怎么能给你未来生活带来帮忙呢?!”
李铭宇非常难过,从前知书达理的母亲怎么会说出这样带着歧视和偏见的话呢?
“妈妈,您不了解她,她是个明事理,又聪明的女孩……”
“阿宇,别说了,妈妈不会同意的!”
李母能理解部分农村妇女粗俗的行为举止,可是绝对没办法接受自己的儿媳可能是个没有文化的农村妇女。
“妈!”
李铭宇还想为陈秀娥申辩。
李父也开口否定他的想法。
“铭宇,听你妈妈的,况且她现在来上海,也拿不到城市户口,你希望她一辈子都是大城市的农村人吗?”
虽然父母坚决反对,可他没有放弃,接下来的一周李铭宇每一天都在说服父母,言辞里还透露出非她不娶的决心。
李母看儿子这样,更是不喜欢未曾谋面的云南女孩。
李铭宇知道劝不动了,便打算把人从云南接过来。
意气用事跑到火车站,才发现自己布包里的证件全没了。
返家讨要证件的途中,李铭宇被急驶而来的汽车刮倒,造成右腿粉碎性骨折。
这大概就是福无双至,祸不单行。
手术结束的第叁天,他写了封信给李秀娥,地址填的兵团食堂,拜托妹妹替他寄出。
休养两个月后,他终于可以下床走路,本想立刻回云南找她,可是又遇上大学报名时间。
这么来回折腾,李铭宇在上海待了半年,而自从信寄走后,他一直没有收到回信。
1979年2月15日,他知道不能再拖,于是急匆匆买了张回昆明的火车票。
2月17日,李铭宇昼夜不停赶回瑞丽,因为不知道陈秀娥家的具体地址,他只能到食堂找她。
“玉选同志,你能帮我叫一下陈秀娥吗?”
李铭宇拦住路过的傣族少女。
玉选听说李铭宇不是回上海了吗?怎么突然出现……
“秀娥,1月就辞职啦,早没来了!”
强烈的不安笼罩心头。
“你知道她收到过一封信吗?”
“什么信啊?食堂的信都是玉哈姐收着,你问问她吧。”
玉选爱莫能助。
李铭宇立刻跑去找玉哈,询问她有没有将自己的信拿给陈秀娥。
玉哈回答没有收到,问他是不是地址写错,邮政给退回去了。
“玉哈姐,您知道陈秀娥家地址吗?”
信不再是重点,他现在必须马上找到她的人。
玉哈拿出职工登记薄,将陈秀娥家地址指给他看。
李铭宇不顾天色已晚跑到陈家找她。
“阿姨,我是陈秀娥的朋友,我现在能见见她吗?”
李红望着门口狼狈的青年,一时不明所以。
“秀娥15号就去昆明啦,你找她有事?”
“阿姨,您知道她去昆明哪里了吗?”
他面露不安,声音干涩。
“不知道啊,她说等安定下来,会给家里报平安。”
李红眼看着青年面色晦暗下来。
“好,阿姨谢谢您。”
李铭宇苦笑,和陈秀娥的母亲告别。
第二天临走前,他觉得不可以这样和她断了联系,于是又跑到陈家。
“阿姨,您之后能帮我问一下她的地址吗?我下次回来再重新找来找您。”
“好,我帮你问问。”
1979年10月28日,趁着大学假期,李铭宇又去了趟瑞丽,这次李红告诉他,陈秀娥去昆明投靠简桐了。
李铭宇觉得悲愤不已,他必须找到她问清楚。于是在兵团里四处打听后,得到了简桐家的地址。
敲响简桐家的大门,开门的是位不怒自威的中年男子。
“这位同志,你找哪位?”
他知道面前的人多半是简桐的父亲。
“叔叔,您好,我是简桐在瑞丽的同事,我找他有事。”
简父审视着面前神情着急的青年,念及他没必要撒谎,也就实话告知他。
“简桐去北京学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