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匣中放着的礼冠有半尺高,珠宝金翠色泽艳丽,两侧插着凤头金簪,凤嘴衔着红宝石,簪下缀着步摇,前端是累丝金色祥云纹,中层四只翠凤,尾部装饰着大小珠花,红蓝宝石;前后插着纯金镶宝石花株,共有九株。
和乔宿见过的宋代凤冠有些相似,细节上却有诸多不同,乔宿正欣赏着这顶礼冠,却听荣珍喃喃说起话来。
“四、五八、九”她伸着手指,在数冠上的花株,许是怕自己输错了,来来回回输了三遍,“九株,是九株。”
本来兴高采烈的阿萝也敛起了笑意,有些不确定地问道:“九株,是皇后礼冠吧,贵妃礼冠该减去四株才对”
荣珍问:“这是谁给你的?”
“司珍局的掌事姑姑,她说中午就备好了还没来得及送过来,既然我来了正好拿走。”阿萝越说脸色越难看,司珍局的掌事在职多年,不会连这种细节都注意不到,这明显是有备而来,专门为她们准备的,若荣珍不戴,便是不敬皇上,但若真的戴着皇宫的礼冠去册封,难免会被扣上僭越的罪名。
“公主,奴婢这就去找司珍局,让他们”
“不必了。一个司珍局哪有那么大的胆子,定是有人授意。”
如果这事是皇上安排的,她解释也不会有人听。
荣珍面色苍白如纸,她愣愣地盯着桌上的礼冠,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她今日还觉得那天乾皇帝呆呆傻傻,如今看来他可是一点也不傻,全在这里等着呢。
这是一个已经摆好的局,就等着她自己往里钻。
廖大人才刚走,就迫不及待对她下手了。
荣珍心如死灰,这一刻她恨极了自己的父王,为了巴结天乾连自己亲女儿都不要了,送她来吃这种苦,受这种罪!
为何偏偏嫁过来的是她!
荣珍垂下头,眼泪从腮边滚落。
万念俱灰之时,耳边传来乔宿的声音:“公主若是信我,我可以试着将九株冠改成五株冠。”
荣珍不顾自己满脸的泪水,抬起头来看着她:“你”
“我看了一下,这上面的花株是镶上去,在内部用抱爪固定,是可拆卸的。”乔宿掂量着自己今日买的公主,在层层叠叠的珠翠中打开里面的抱爪是个麻烦,但一个晚上也能做的差不多,“既然册封礼是在辰时,不如让我试一试。”
“”虽然知道乔宿是个匠人,但荣珍见识过花株冠的复杂,乔宿没有接触过妃嫔礼冠的制作,这样让她试试实在是有些冒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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