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边说笑一边站起身来,拿起酒杯示意婢女斟满。
“美人且先留步,待我敬你一杯再走不迟。”房氏说着走到钟荟跟前,托了托杯底仰头一饮而尽。
刘氏照例与她抬杠,顺便揶揄一下卫夫人:“哎,你这婆子好生不讲道理,人家夫妻急着团聚,谁稀罕喝你这劳什子酒来!”
众人又是一阵哄笑,纷纷起身祝酒恭送卫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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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荟走到陈府门口一眼看到那熟悉的颀长身影,心头不由一热,快步走上前去:“等很久了吧?遣个下人来便是,何必自己跑一趟......”
“也没多少路。”卫琇见了她双眼中的笑意盛也盛不住,如今夜的月光般照进她心里。
卫琇娴熟地扶她上了车,放下车帷,把她紧紧圈在怀里,低下头嗅她脖颈,埋怨道:“不是赏花宴么?三更半夜赏什么花。”
钟荟哭笑不得,同他腻歪了一阵以示安抚,这才把陈家下午发生的事同他说了,末了道:“此事似乎是沈氏做的局,不知怎么叫房氏发觉了,将计就计做了这么一出戏,为的是和齐王府解除婚约?”
卫琇抚了抚她环在自己腰上的手背,纨绔似地懒懒道:“娘子真聪明。”
“正经点!”钟荟抽出手拍了他一下,“可是不对啊,陈二郎和云麓乡公主的婚期明年一月,即便她转投世子这边,也不必急于一时罢......”
“有人逼她,”卫琇受了夫人的教训,吃一堑长一智,一本正经道,“陈家和我们不一样,他们的根基在青州,若是始终隔岸观火,堂姑母和世子是不会忘记的。”
顺着这个思路一想钟荟便明白过来:“说到底陈家的错处也就是陈二郎与家中婢子......那什么,说破天去也没人当回事,倒是云麓乡公主先是气势汹汹冲上们来捉奸,诬陷未来的夫君和舅姑有染,当着一众贵客的面侮辱舅姑,若是换了寻常身份的小娘子,无论哪一桩拿出来都够夫家退亲了。陈二郎当众说出退亲,哪怕是气话,云麓乡公主那性子八成是忍不了的。
“到时候乡公主闹着退亲,陈家以退为进做些表面功夫,说起来反倒是陈家受了委屈占了理......还有她的大儿媳沈氏,上一回我就觉得两人之间似有龃龉,看来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经此一役,她在陈家怕是抬不起头来了,房氏此举一石三鸟,真真聪明!”
“嗯。”卫琇点点头。
“你点什么头?”钟荟没好气地乜他一眼,“你也觉得她当真聪明么?”
卫十一郎冤得六月飞雪,正要辩解,突然想到一件事,立时转守为攻:“阿毛,你方才说陈二郎光着身子?想必是亲眼所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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