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娘子和二娘子姊妹俩也帮着老太太劝他:“阿婆一片心意,年表兄就收下罢!”
姜明霜又打趣他:“表兄啥时候给我们寻个表嫂呀?”
年表兄的脸一下子红到了耳朵根,低着头不敢看姜明霜,讷讷的活似个新媳妇儿,姜大娘只当他脸嫩,仍旧不见外地笑他。
钟荟旁观者清,看在眼里只觉唏嘘,因是半个过来人,愈发觉得年表兄这局促窘迫的模样有些可怜,便嬉皮笑脸地替他解围道:“年表兄这回又给咱们捎什么好吃的来了?上回表叔母带来的截饼好吃得紧,就是少了些,害我足足念想了大半年。”
“你这馋痨,镇日就知道吃!”姜老太太拿手指戳了戳孙女脑袋,佯怒道。
年表兄只要不对着姜大娘便是一派落落大方,脸上的红晕也慢慢退了下去,爽朗地笑着道:“阿婆莫说表妹,小娘子哪个不好吃来?我阿娘还生怕你们吃不惯,我回去同她一说不知有多高兴。”
他一行说一行将礼单交刘氏呈给老太太,他一手山清水秀的小楷如同其人一样周正,姜太太虽不识字,也是啧啧称赞,再一看那礼单似乎比去年又长了些,便嗔怪道:“做什么那么见外,你们庄户上才多少出息,自个儿省吃俭用的,今年年成又不好……”
年表兄便道:“不是什么稀罕东西,老太太和表兄弟、表妹们不嫌弃就好。”
拉了会儿家常,姜老太太叫下人摆晚膳,一家人在松柏院用饭,姜昙生陪阿年饮酒,姜胖子能说会道,阿年虽沉默寡言,经商几年有不少见识,两人倒是相谈甚欢,姜昙生便拍着胸脯保证,下回一定要做东请他去全京城最好的酒肆畅饮一番。
第二日一早,年表兄便将行囊收拾停当前去松柏院辞行了,姜老太太有意留他多住几日,他一味推说腊月里家中事情多,得回去帮着耶娘一起操持。
阿年临走前,老太太突然对两姊妹道:“大娘去送送你表兄吧,二娘过来,帮阿婆读一读你二叔捎来的信。”
姜明霜懵懵懂懂地应了声是,便跟在阿年身后走了出去。
两人一前一后走出老太太的屋子,穿过院子和过厅,走到外进庭院中的大槐树下,阿年突然停住脚步转过身来,笑了笑对姜大娘道:“这棵树我记得,那时候我和阿娘送你回家,开了一树的花,香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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