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翁,我不想嫁人......”钟荟拿棋子敲了敲棋枰,闷闷地道。
“莫说这种孩子气的话啦,”钟熹心疼地摸摸叫她敲出来的小坑,“即便你阿娘允了,你姜家阿婆和父母呢?他们能答应你在家里留一辈子么?”
钟荟一想姜老太太那气急败坏的模样便默不作声地摇摇头。
她原先对出嫁没什么期待,可也知道拖不了几年便要出阁的,左不过矮子里拔将军,挑个性子温良人品可靠又门当户对的人过日子罢了。然而如今她心里放进了个阿晏,一想到要与旁人共度余生,光是展望一下便觉不寒而栗了。
索性去当个女冠算了,她心道,可又怕说出来伤了长辈的心,只得替中熹研了墨,把那日在姜家花园里相看的公子一个个同她阿翁交代了。
她说一个,钟熹便用笔记下来,末了突然没头没脑地道:“你这些时日经常出入茅茨堂,应该见过祁源了吧?”
钟荟半晌没反应过来这祁源是何方神圣。
钟熹一见孙女这模样便知那弟子没入她的眼,只得道:“寒门子弟,身量挺高的,才学也很不错,平日里有点沉默寡言,想起来了么?”
钟荟在记忆中搜了一圈,依稀有这么个人,再一想,那回为难阿晏的不就是此人么?
钟熹见孙女脸上终于有些反应了,忙问道:“你觉得他如何?”
钟荟忿忿地一挑眉:“不如何!”
说得如此斩钉截铁,看来这个是没戏了,钟熹在心里叹了叹,这祁源的父亲原是钟家门客,虽出身寒素,却博闻强记,才学兼人,可惜早年随钟熹外放巴蜀时染上时疫而亡,留下孤儿寡母,钟老太爷一直命家下人照拂着。这孩子天赋不下其父,也很刻苦,性子孤傲些,心性却不错。
钟熹原本想着,若是两个孩子有缘,便让儿子将他认作义子,为他谋个官身,再去姜家将孙女求娶回来,不过看阿毛这样子,看来是行不通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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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荟看着时辰差不多了,便匆匆向祖父行礼道别,披上蓑衣,戴上斗笠,急急忙忙地跑回茅茨堂去了。
一进屋却不见卫十一郎的踪影,讲席上分明是他一脸不耐烦的阿兄。
钟蔚脸上还有枕头压出的红痕,起床气简直扑面而来:“卫先生身体不适回房休息了,下午还是由我授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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