顽笑一回,方才的尴尬就这么轻轻揭过了。钟荟暗暗叹了口气,也就是大娘子性子好,若换了旁的小娘子,即便不哭着跑出去,也要不悦上半天。
二皇子也对这小娘子的器量颇为惊异,再看向她笑意盈盈的黝黑脸蛋时,便少了几分弹斤佑两,多了些许沉吟和肃然。
常山公主笑容可掬,正忙着大饱眼福,难得姜二娘和卫十一郎都在场,简直像春花共秋月同辉一般稀罕,若不是二皇子提醒,她几乎忘了自己是来弈棋的。
三皇子司徒铮也将折扇往手掌心一敲,道:“看我,只顾着闲谈,将正事都忘了。”忙吩咐宫人将楸木棋坪搬过来。
常山公主和三皇子面对面在棋坪两边坐定,大皇子突然灵光一现,搔了搔耳朵,得意洋洋地对众人炫耀:“阿琇棋艺很是了得,前日还下赢了殿中中郎裴广呢。”
钟荟在心里不以为然地“嘁”了一声,卫十一郎是你家的么?他棋艺高与你何干?
卫琇脑袋“哄”得一下胀了起来,适才那事好容易揭过去,他正缩在角落里心无旁骛地低调做人,谁知坐榻还未热乎起来,又叫那傻皇子坑了一回,刹那间前功尽弃,所有人都齐刷刷转头看向他。
“殿下说笑了,”卫十一郎只好耐心解释,“那日承裴大人相让,实属侥幸,安敢妄言擅弈。”
只听个文弱的声音道:“久闻卫公子襟怀冲淡,今日一见,果真名不虚传,想必棋艺也是卓绝。”说话的却是四公主,只见她双颊飞红,一双善睐的明眸正睐着卫十一郎。
无奈卫琇大约是属榆木的,只懊恼地想,这下可好了,越描越黑,直接从“了得”变成了“卓绝”,这位清河公主真是信口开河,不知她的“想必”是从何处想来的。
醉翁之意不在酒的常山公主一听,却是正中下怀。这些年只要她一回宫,司徒铮便来找她对弈,两人下过的棋局不能说上千,至少也成百了,棋路棋风早已摸得熟透,趣味着实有限。她立即站起身,将座位让了出来:“裴中郎棋艺炉火纯青众所周知,没想到卫公子小小年纪竟有如此造诣,我合该退位让贤才是。”
常山公主那点小算盘在钟荟眼里简直一览无余,不就是想借机光明正大地看个够么?她似笑非笑地瞟了公主一眼,公主对上她的目光也不躲闪,还恬不知耻地朝她挤了挤眼。
卫琇这回没推辞,爽快地坐了下来,心道你们都不信我棋臭,那下给你们看看便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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