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路上,为了往耀都赶,他一直固执的未曾合眼。她亲眼目睹着他的身体状况越发糟糕,劝也劝不动,只能一路胆战心惊着。刚进门时他竟打了趔趄,着实将她给惊到了。她何曾见过他这般跟个纸片人,随时要断气似的模样。
多日来,他也未曾说过一句话,大概是没力气说。
她心里的愧疚,越发的浓。
到了耀都,他许是安心了,没阻止她离开房间。不像赶路的这几日,她一直没离开过他的眼皮底下。
她端了盆水进房,给倚着床头闭眼一动不动的他擦拭着脸。不过只是几天的功夫,他更是瘦了一圈,嘴唇几乎与脸同色,毫无血气。看到这样子的他,她的手不由颤了颤。
还真是一个不要命的人,她越发不知该如何是好。
给他擦了脸,她又继续给他擦手,后来换了盆水,又脱了他的鞋袜,给他洗起了脚。他一直一动不动的任她摆布着,她未看到他的眼睫轻轻颤了颤,薄唇也似抿了些。
洗好了,她对他道:“我不好意思脱衣服给你擦身子,你且先将就着好好睡一觉,待醒了再洗个澡。”她扶着他彻底躺在了床上。
她自己去到了偏房洗澡,脱了衣服,坐在比外头的木桶要大许多的大浴桶里,疲惫的闭上了眼。
人累,心更累。
当他们到达耀都时,她本以为如今的他不会再将她搁在施府,而是带入凊王府,毕竟他有那个资格。
不想他竟问都不问就将她带回了施府。
这让她觉得很意外,也很不安。
她总觉得他马上就要做些别的什么事。
她突然想起之前那个梦,那个被他掐住脖子差点死去的梦。她心有余悸的摸了摸自己的脖子,真的只是梦么?
洗了澡,换了身衣服,她就一直待在偏房睡觉,直到次日天大亮时,她去到正房里头看了看秦洬,见他还在沉睡,脸色算是好了些。
她洗漱了一番,就用着风萍院的小厨房给他熬起粥。当她端着粥回到屋里时,秦洬不知何时坐起了身,倚着床头幽幽的盯着她。
她被他盯的有些不自在,知道他现在的精神还行,她就将粥端过去递在他面前,道:“你喝了吧!”
秦洬不接,仍旧只是盯着她,眼睛深邃不见底,尽是些让她看不懂的情绪。
她干脆从床边坐下,硬着头皮一口一口的强制喂到他嘴里。一碗喂罢,还又给他喂了一碗。他虽一直一动不动的盯着她,嘴皮子倒是挺配合,顺顺利利的将两碗粥喝的一滴不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