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长安也不知是该哭还是该笑,将事情的经过细节一一讲给许晚晴听。
“即便没有杀人罪,擅长梅园的罪名也不小。”常长安自嘲一笑,今天一天的遭遇,算是她这一十八年来,最精彩的一天了。
“都怪我,若非我早上去告诉你顾寻和吕香兰的事情,你也不会去梅园,更不可能遇上这种事了。”许晚晴自责,低头哽咽。
“是祸躲不过,哪有那么多的‘若非’。”见许晚晴这一哭就要停不下来,常长安揉了揉眉角,叹口气,到底是谁在大牢啊。“别哭了,姑奶奶我向来福大命大,之前能狼口脱险,现在也能铡刀抢命,你再把我福运给哭走了。”
“探视时间到了!”许晚晴还想说什么,衙役的呼喝声传来
许晚晴连忙擦了擦眼泪:“你放心,我爹肯定会有办法的,常叔那边,我也已经请人去找他……”
还未说完,便被衙役强硬的拽了出去:“磨磨蹭蹭的!”
常长安全程维持着的笑容,在许晚晴走的看不见人影后,慢慢消失……
转身,找了个角落蜷着。
顾寻……他现在应该也知道了吧。
常长安连忙摇了摇头,试图将心里的念想甩掉:“我在想什么呢?他怎么可能会管我的死活。”
眼睛一瞬不瞬看着远处大牢的入口,除了来往巡逻的衙役,再无一人进来。
戌时过半。
冬天的地牢,潮湿阴暗,冷气逼人,连想抱只老鼠取暖都没找到半只。
半睡半醒之间常长安觉得似乎有一片阴影落在自己身上。
困得不行的眸子半眯着掀开。
眼前是一片白色衣角,不染纤尘。一如那人无情的话语,冰冷的不掺杂任何感情。
常长安拢了拢衣袖,转过身子,调整了一个舒服的位置。阖眼,继续与寒冷做斗争。
脚步声响,那人又往前走了几步,常长安只觉一件温暖的物什盖在自己身上,瞬间便挡住了寒冷,极具诱惑力,让她有种想要紧紧抓住它将自己裹着的冲动。
理智到底占了上风,常长安一动未动。
半响。
就在她以为那人已经走了之后,额头突然被一只温热的大手覆上。
“风寒才刚好,我让人熬了姜汤,起来趁热喝了,别又着凉。”依旧是毫无感情的声音,明明是哄人的话语,却毫无讨好的语气。
暖被,姜汤,吃食。
常长安努力克制自己不去想许晚晴都带不进来的东西,他是如何带进来的,这种明明知道答案的问题。
常长安依旧没有动作。
一阵轻微的布料摩擦的声音,那道影子,矮了几分,常长安猜应该是那个人屈膝蹲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