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半,她溜出家门,去了自己的公寓。
那个傻子知道她今天相亲,说不定偷偷地哭成什么样。
从昨天开始她就没有联系他,因为不知道面对他能说什么。她有点后悔那天莫名其妙地把相亲这件事告知了辰濡。她希望得到他怎样的反应?阻止她?鼓励她?她说不清。那一晚她知道他根本没睡着,第二天眼睛都是肿的。她不是不自责心痛,却仍然伪装没事的样子,和他有说有笑地吃早餐、看他若无其事地在书店工作,此后他们也见过面,双方都没有提她即将去相亲的事。只是她心里很明白,这件事他不会忘记,更不是毫不在乎。
她自己掏钥匙进了门。黑暗的房间里音乐看到一个坐着的人影轮廓。他开了灯,看见辰濡倒在沙发上,茶几上是四罐啤酒,全部都已经打开了,看上去,似乎就是上次她带上来没喝完的酒。
他朝她走来的方向眯眼看了看,眼里皆是醉色,含混地叫了一句:“缃缃”
她情不自禁地飞快跑过去,搂住了他,因为太过急切,甚至碰倒了他放在沙发边上的拐杖。
两根拐杖啪地一声倒地,辰濡着了魔一样推开了她,跪地捡起自己的拐杖,却因为醉酒找不到重心,没法站起来。他干脆又将它们扔到了一边,仰面躺倒。
“辰濡!”雷缃心痛地试图扶起他,却被他甩开。
“你不太喜欢今天相亲的对象?”他幽幽地说。
她不再试图拉他起来,干脆也躺平到他的身边:“不喜欢。”
“为什么?”
“他不好看。”她说,“我喜欢长得好看的男孩子。”
辰濡大笑,笑得眼泪流到地板上:“你骗人,根本不是。”
“真的,”她试探着,勾住了他的小指头,“骗谁都不骗你。”
“我好看吗?”
“好看极了。”
“可我是瘸子。”
“那也是个好看的瘸子。”她的手移到他瘦弱的大/腿上,“有句大实话你敢不敢听?”
“不敢。”
“那我也要说!”她侧过头来望着他,“如果你不是残疾人,我会考虑和家人抗争,哪怕你还是像现在那么穷,我大概还是会争取一下。——说不定,你能入赘呢?”
辰濡长叹道,半真半假地笑道:“好可惜啊!我连这个资格都不符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