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秀才分了几分心思出来,“有何不妥?”
他是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妥的,因为以崔家的家底买不起这么大的宅子。与其一家人紧巴巴地挤在一进的七八间小屋子里,连个像样点的待客地方都找不出来,还不如继续租住这样的二进屋子。
别的不说,他和儿子都各有一间书房,院子里还有一个小花园。读书累了的时候出来逛一逛,还添几分雅致。
“夫君。”
崔娘子柔声说道:“我们一年要给崔家十二两银子,十年下来就是一百二十两,这都够自家买一座了。所以妾身想着,不如我们家自己买一座宅子好了,以后也不用给谁租子,这么多银子都够夫君你去考两回举人了。”
她见崔秀才有些意动,又补充道:“而且没准就是因为我们家没有自己的屋子,祖宗祭祀不足,夫君你才没有考中。”
崔秀才想想觉得有理,便问:“那家里的银子够吗?”
崔娘子笑了起来,“大娘和二娘今年一个十六、一个十五,也是时候嫁人了。前些日子有媒婆上门相看,知道她们识字,还有一手女红,昨日回话说有人愿意给五十两的聘礼,聘回家里去做二房。”
崔大郎诧异,“二房?”
虽然他爹有妾室,他自己也有通房,但那些都是买来的丫头,主家若是不满随时可以卖出去的。把庶出妹妹送去做妾那就不一样了,以后都不能当做正经的亲家来往,年轻的崔大郎一时无法接受。
崔娘子用帕子擦了擦眼睛,“娘也知道好好的姑娘,给人做二房不好,人家还会说我这个做母亲的不慈。”
“可她们都是庶出。”
“家里也给不出什么像样的嫁妆,若是给了,那夫君今年的乡试以及大郎你明年的县试院试,可就没银子可用了。”
“如今正是她们给家里分忧的时候,上门提亲的两家都是家中富贵,不愁吃喝的。聘去做个二房,也不算辱没了。”
崔大郎没再说话了,而崔秀才此时突然想起了一个破题妙策,赶紧地站了起来,随口对崔娘子道:“这事你做主就是了。”
说完便匆匆离去。
于是过了几日,等陶家和许婶子祖孙以及人牙子带来的一个十三岁的小子签订了契约之后,崔娘子就客客气气地上门了,说是这个月月底就搬走。
这个月月底,那就是要赶在乡试之前了,虽然丁氏诧异,但也没有阻拦的道理,同样客客气气地把她送走了。
原本以为这事就这么了了,崔家搬走,陶家把屋子修缮之后住进去。但是没过两天,崔家大姑娘崔玲就哭哭啼啼地上门,在门口拦住了刚刚下衙回来的陶砚,这姑娘也不知道是哪儿傻了,一开口就说要给陶砚做妾。
陶砚左手拿着一根糖葫芦,右手牵着马。
愣在了原地。
崔玲还在嘤嘤哭泣,“陶公子,我娘要把我嫁给吴员外做妾,可是他今年都五十九了,比我爹还要老,家里也已经有了两个妾室三个儿子,就是孙子也比我大。我若是嫁了过去,就是踏进了狼窝里头。”
她抬起一张俏丽的脸,含情脉脉地看着陶砚,“陶公子,玲儿自小就仰慕您,愿意伺候公子,不求名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