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砚伸手接过,打开看了起来。
然后看着看着,他的表情也有些复杂,“娘,二丫,这是蒲大人儿子写的。他说感谢爹当年救了蒲大人,他身为儿子,身无长物无以为谢,便把他这些年科举用过的书抄了一份给我们送来。”
“若以后我们家有人走上科举一路,正好能用上。”
“蒲大人的儿子?”柳二丫凑前去看,惊讶道:“我今天听蒲夫人说,她儿子前些年考中了进士,如今在京城做官呢。”
“他居然抄了一箱子书给我们?”
“是啊”
丁氏感叹着:“我瞧着从认字的蒙书,到四书五经都是齐的。里头还有他们父子俩写的一些文章,这也太贵重了。”
她这回带陶砚和二丫来,没想过要从蒲家拿什么东西走。
陶砚他爹死后,蒲家一直对自家多有照顾,说句实在话,就算当家的没死,自家也不一定能有现在的日子。
所以,她从来没有教过儿子要以蒲大人的救命恩人自居。她一直跟儿子说的,便是他爹身为县衙的捕快,领着朝廷的饷银,那么当上官遇到危险的时候,自然是要挺身而出保护上官。
领什么样的饷银,便要做什么样的事。
陶砚他爹当时若是跑了,就连她也是看不上的,要狠狠唾弃。
所以当陶砚他爹护着蒲大人身死后,她一方面难过,但另一方面,又觉得很骄傲,每次跟人说起也是与有荣焉。
这次来,也是想着蒲家这些年礼物不断,显然是一直没有忘记这段恩情。但凭心而论,丁氏觉得,当年的救命之恩早就还清了。
自家这些年还托人家的福,日子过得比别人家的要好,如今陶砚也有了差事、娶了妻,那正好过来让蒲大人和蒲夫人看看。
让他们知道陶砚已经长成了大小伙子,成家立业,自家的日子也安安稳稳的,同时也安安人家的心。
蒲大人如今都快六十了。
是个好官。
丁氏怀着隐秘的谁也没告诉的心思,想着蒲大人都快六十的人了,不好让人家一直惦记着救命之恩没还清,将来到了地底下还心中有愧。
于是拖家带口就来了。
但没想到,蒲家人还准备了这样的一份重礼。其他的布料、点心都只是寻常,只重了两三分,但这一箱子书,那是有钱都买不到的。虽然她没有读过书,只是在唐家的时候由嬷嬷教导着识了几个字,但也知道一个进士科举用过的书,有多重的分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