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盼儿你说对不对?”
柳盼儿欣喜,“对,不让我招上门女婿就分家!我爹是长子,家产要分大头!分了家我想招就招,想招谁就招谁!”
柳大河怎么能同意分家呢?
“胡说!我还没死呢,分什么家?”
李氏也怒骂:“放屁,一个个的想分家,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
她见柳盼儿那一副披头散发,无所畏惧的样,顿时就把矛头对准儿子,指着已经半坐起身的柳大树怒骂。
“大树你是翅膀硬了是不是,想要不管爹娘了?分家分家,我看你们两口子就是上辈子分了家,忤逆爹娘不孝顺,这辈子才没儿子的!这辈子再分了家,下辈子也没儿子,投胎做猪做狗!”
柳大树诺诺道:“爹,娘,我没想分家。”在村子里爹娘都是长子照顾的,他从来没有想过要分家,分了家,他脊梁骨都要被人戳断。
“没有要分家。”他重复了一遍,然后对柳盼儿道:“盼儿啊,你别闹了,我们家不分家。赶紧把钱袋子给你奶,爹的伤不碍事,吃完这几服药就好了。”
柳盼儿拽紧了钱袋,没有说话。
而李氏赤红着眼睛,一个个看过去,最后落在了柳二丫的身上,“是你?是你说要分家的,好啊,你这个死丫头!”
李氏的手指头就要戳到柳二丫的眼窝了,她怒气冲冲,想起了十几年前就是因为这死丫头分家分走了二儿子的事,又想起了前阵子聘礼那事。觉得她生来就是克家里的,出生的时候克死了婆婆,现在就要克自己了。
“我打死你这个扫把星!”
“一个死丫头竟然插手家里的事,当年我就应该听神婆的话,把你浸到马桶里,省得你长大了闹得家里不得安生。”
“什么分家,什么上门女婿,这就不是你该插手的事!”
“我怎么就不能说了?”
柳二丫避开了她奶的巴掌,“我都已经嫁人了,做姑娘的时候说不得,现在嫁了人怎么说不得?你不让我管,我还偏要管。”她扒着门框探出头去,朝正向这边大步走过来的陶砚喊道:“陶砚,你快过来陶砚。”
陶砚很快就过来了。
然后柳二丫就推着他站到了她奶的面前,对她奶道:“你看,这是我当家的陶砚,他可是县衙的人,在县衙当差呢,书也读过,就连知县老爷也见过。陶砚你跟他们说,是不是可以分家,盼儿可不可以招上门女婿?”
陶砚自然不会说不,他刚刚一直留心着屋里的动静,正准备过来看看呢,现在听到柳二丫这么一说,顿时正色道:“岳祖父、岳祖母,依照朝廷律法,子女长大了是要分家的,家产长子得七,其余诸子均分。”
朝廷的确有此律令。
不过分了家,改户头改地契等就要给官府一笔银钱,而且分了之后做父母的就管不了子女太多了,田地多的人家,活也不够人干,所以很多人家父母在时都不分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