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大姑听得暗暗心惊。
二丫勤快这事她是知道的,但这么能挣银子,那可真是少见啊。就这么几年,二弟妹手里的就有三两,她自己肯定也留了些的,也就是说在近一两年时间里,二丫除了家里的活,还挣了五六两银子。
那如果她不用干家里的活,岂不是能挣更多?
这不说在村子里独一份,就是镇上也少见,也就那些绣活出众的姑娘才能比得上。
之前二弟妹跟她提二丫的婚事时,她其实想说给自己二儿子的,但后来婆婆嫌二丫八字不好不同意,她也就歇了这个心思。但现在却有些后悔了,因为别看现在季家有一间铺子,每个月有几两进项,但处处都要花钱。
为了省钱,季家经常吃咸菜。
等将来两个儿媳妇都过了门,再生几个孙子孙女,那日子就更紧巴。不过现在后悔也来不及了,老二已经定了亲。
于是她道:“行,二弟妹,我明日就托人问问。你放心,二丫能有两亩地做嫁妆,肯定有人家愿意的。”
有了地,就饿不了肚子。
要不是镇上周围的地都被人买走了,季家也想要买几亩的。
金氏见柳大姑答应,顿时高兴万分,她见时辰不早,便婉拒了柳大姑留饭,感激地领着柳二丫和柳石头离开了季家。而等他们一走,季老太太就从屋子里出来了,对柳大姑道:“他们是做什么来了?带了什么来?”
听到这话,柳大姑一阵腻烦。
她眼珠子一转,对婆婆笑道:“娘,你是再想不到的了,我二弟妹啊是来卖东西的。我那侄女二丫,打了好几只山鸡和兔子,家里吃不完,就拿到镇上卖呢。我二弟妹念着我们家没田地,就顺道给我送了一篓菜来。”
“正好有当家的爱吃的,我去摘了,等下就煮上。”
“娘你也尝尝。”
季老太太不满,“既然打了好几只山鸡和兔子,怎么不送一只来?”有肉不送,就送那菜叶子,埋汰谁呢。
柳大姑呵呵笑,岔开了话题。
婆婆真是老糊涂了,不年不节的,谁家会送那样的重礼,更何况两家的关系也没亲近到这种地步。两包点心不过四五十文,但一只山鸡可是能卖六七百文的。二弟妹能惦记着自家连根葱都要买,特地摘了一篓菜来,已经很不错了。
不过季老太太可不这样想。
她觉得自家是镇上的,还有一间铺子,而柳家是乡下泥腿子,两家从根子上就不是一个阶层的。柳家身份比自家低,送礼不是应当的吗?
于是她絮絮叨叨着,让柳大姑从背篓里挑了好些新鲜的菜蔬,给自己嫁到镇上的大女儿和二女儿送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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