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从怀里掏出一个旧钱袋,“家里的,这是这几日挣的,你先收着。二丫如果真的嫁到石家,那我就带着石家三兄弟去码头寻活干。做上几年,在这边山脚下置几亩地也不难,到时候再让二丫出来,也就成了。”
金氏眼睛一亮,她顾不得去看当家的这次带回来多少银钱,连忙拉着他的手臂道:“当家的,你说的是真的?”
“二丫真的能出山来?”
柳树根点头,“前几年我刚去的时候,一日也就挣个五六十文,一个月一两银,但现在有七八十文。今天还遇上唐员外亲家送嫁妆,我和大哥搬了两回,得三百二十文,若不是要给长河帮交两成,能更多呢。”
“三百二十文!”
金氏惊呼出声,她连忙把手上的旧钱袋打开,倒在床上数了起来,“大钱三十二个,小钱一、二、三”
“当家的,有七百多文咧!”
“再攒攒,家里便能打一口井了。”当年柳家分家的时候,不受爹娘待见的二房一家分得的东西并不好,田地只有五亩,其中两亩好田,三亩薄田,山地虽然有六七亩,但长的都是歪脖子树。
做柴火还行,但想要建房那是绝对不成的。
无奈之下,柳树根便从分得的五两银子中拿出了二两,买下了现在住的这小块地以及上面的旧房子。后来又再过了十一二年,夫妻两个才攒下了盖新房的银钱,可房子盖好后,井却又没钱打了。
村里的老井干了之后,就只剩下村东头的那口新井,他们家每日都要穿过村子,花半个时辰去打水,有时候用的水多了,要走好几回。
所以一家人早就想打井了。
不过以往每次都附和这个话题的柳树根这次却沉默了,他问道:“家里的,我们家现在有多少银钱?”
金氏从床底下把钱罐子翻出来数了数,回道:“加上你拿回来的这些,差不多有十八两了。不过这里面有三两是二丫这些年攒下的,二丫这孩子孝顺,每次攒了钱都巴巴的拿到我跟前来。”
“我想着,等她出嫁了,这些就给她做嫁妆。”
金氏叹了口气,“她大姐当年出嫁的时候,我给了二两的压箱银,到了二丫这儿也不能例外,也给二两,这样就只剩下十三两。”
十三两想打一口井,就有些紧了。
柳树根也明白这个道理,上回村长家分家,家里的二儿子和三儿子分到了差不多的地方建房,于是两家就合算着打一口井。他特地去问过了,说是前前后后花了十五两有余,好在选的地方好,是一口甜水井,若是打出了苦水井,那钱就白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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