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这样,你也是薄时予,”沈禾柠忽然忍不住流泪,直勾勾看他,“就算这样,你还在把我当需要精心呵护的瓷器。”
“我不是,”她说,“我也是你的巢,是你的屏障,我背上的这道伤口留了疤,永远都能和你手臂上的连成一条完整的线,是你再也磨不掉的烙印了。”
沈禾柠哭着问:“还是你嫌我小,怕对我负不起责,或者干脆就没打算跟我一辈子——”
这样的话是最不堪容忍的刺激。
最后清醒的时刻,她近距离看到男人被彻底烧毁的样子,齿间只剩下闷闷的“唔”声,眼泪被吮掉,唇舌被侵袭到失去知觉,理智化成灰,所有漂浮的雾气都来蒙住她的眼睛,跟汗和泪混成一起,蜿蜒流下。
她却能认清他的眼睛,填满她的倒影,又像被疯狂压碎成漫天粉末。
膝盖撑得又麻又痒,轮椅从未经受,发出轻微声响来,迅速被掩盖在其他痕迹中。
沈禾柠一直无意识的掉泪,早已经分不清究竟因为什么,只是她咬着唇仰起脖颈的一刻,滑到下巴上的水珠被珍爱舔吮。
男人清冷的嗓音一片狼藉,绞满裂纹和沙砾,扭曲着,也在滚沸中极致地蛊惑着:“柠柠听话,放松一点,哥哥……忍不住了。”
第59章 59. 她的医生
沈禾柠没有亲眼目睹过薄医生做手术, 但这个时候,她自己就是他病入膏肓的患者,把身体, 跌宕到尽头的情绪,甚至生死, 都全权交给他。
空间并不狭小,可莫名拥挤, 空气稀少得呼吸都难以维持, 她处在自己专属的手术台上, 是薄医生绷到灼人的双腿。
她的病情危重到分秒也不能再拖延, 无论是她还是医生,都已经在此刻这个状态里撑到极限,坚持不下去。
一直都半掩在阴影中, 从未彻底暴露于她眼前的那柄锋锐手术刀, 终于撕掉了最后的包装,像在火中灼烧过,带着愈演愈烈的温度,在她最严重的患处一触即发。
这场于她而言异常盛大的手术开始之前,她双手颤抖着拿出那个自己提前准备好的医疗用品,为医生使用的小小塑包片,医生看到了, 他嗓音有些失真,沙哑又含着很低的笑, 问她:“这个对吗。”
她意识一大半都是空白胶着的, 一时不懂他的意思。
医生比更刚才更嘶暗:“给我带了换的衣服,那抽屉里的,有没有拿。”
她确实拿了, 但依然没有醒悟过来其中的差别,直到她乖乖交出抽屉里的那一份,屋顶灯光眩晕着晃过她眼睛,她模糊捕捉到角落里的号码标识,才突然明白,面红耳赤地咬紧牙关,喉咙深处挤压出轻微的呜声。
明明之前用手触碰丈量过那柄独一无二的刀,结果……还是手术经验太欠缺,没有买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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