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她又做梦了吧。
还是一场过于不切实际,除了加倍的酸苦之外,只会让她变得更好笑的梦。
他对她严厉疏冷,猜不透心思,哪怕是仅有几次的接吻也不让她看见表情和反应,她不记得从什么时候开始已经习惯的这么多事实,都是程俏和任暖那些话的佐证。
她的手攥他攥了太久, 疼到握不住了,她不要了, 选择放过他, 为什么还让她做这种梦。
沈禾柠不由自主地想逃开这个画面,又往后接着退,谢玄州离她最近, 怕她裙子太长会摔倒,眼明手快地横起手臂护住她的背,她蝴蝶骨撞到他,有点疼,这才神经一凛,有了种难以置信的真实感。
下一刻她就听到谢玄州说:“小叔,以您的城府和身份,总是这么戏弄她好玩吗?”
现场除了沈禾柠,数谢玄州对薄时予最熟悉,受到的冲击只多不少。
对他而言,薄时予就是叫人头皮发麻的独|裁者,只想敬而远之,见面就忍不住要朝他弯腰,平常别说什么软话,他不三言两句轻飘飘地搞死谁就不错了,现在……
他在这么多人面前,求沈禾柠。
谢玄州拿其他四个男人不当回事,但对象一旦换成薄时予,就是地狱级危险。
他脱口道:“是不是因为柠柠主动喜欢就特别不值钱?她那会儿从更衣室出来,躲这破墙角都不知道哭多长时间了,我看她好不容易今天下了决心要放手,您这又是想怎么折腾她!她年纪小不懂事,这点感情用不了多久就忘了,您就不能放过她吗?!”
沈禾柠耳膜被震得发胀,越来越多的杂音和触感,都在向她证明是真的,哪有什么梦。
她眉心皱紧,再次去看前面。
轮椅上的人就在那里,眼角的血色比刚才更重,目光笔直钉着她身体,是她从没见过的晦暗激狂。
薄时予唇边向上翘,上面已经干涸的几道破口触目惊心,跟以往的他形同两个人。
压抑太深的情感崩塌到无法收拾,偏激的掠夺欲终于暴露出来,如同永远高洁的神殿雕塑遍布了裂沟,一片片脱落成尘泥,露出里面禁锢着的那个患病灵魂,为了所求能不死不休。
他回答:“不能。”
谢玄州听得窒息,周围四个男人,尤其展凌,早在薄时予开口的时候就开始怀疑全世界了,四个站成一堆,好半天连神都回不来。
不是小叔叔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