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小姐,别在我眼前扮柔弱,滚吧,”沈禾柠通红的眼睛直面撞上她目光,泪在深处疼痛地悬着,丝毫不往外露,一字一顿说,“拜托滚远一点,我不会相信,我哥心里怎么可能有你。”
任暖睫毛顿时一湿,轻颤着说:“我知道你觉得不公平,时予哥也告诉我了,他为了能放下,的确在你主动的时候跟你尝试过,最终还是没有什么改变,如果你生气就怪我吧,是我的错,别找他的麻烦了。”
沈禾柠周围一切都开始扭转模糊,她纤秀的眉扬起,笑着朝任暖歪歪头:“代替他,你先掂一掂斤两,配吗。”
说完以后,她一秒也不能再停留,撞开任暖半横在她面前的身体,大步朝前走,腿上的血液像在每一步里流失出去,淌向她追不上的地方。
沈禾柠转过墙角,前面光线越来越暗,她手终于摸上墙壁,滑着坐到冰冷的椅子上。
她踢掉鞋,缓缓抬起腿把自己蜷住,整个人陷在婚纱一样的裙子里,用寒冷里唯一能够取暖的笨拙方法,让身体紧缩成小小的一团。
没有人看到的角落,她终于哭出来,那些还不舍得放弃,为他不停雀跃着的期待和不甘,一点一点粉碎殆尽。
沈禾柠用力抹着眼睛,把手伸向包里,要掏出手机去直接去问薄时予,然而手指却摸到一件原本不存在的东西。
是一把钥匙。
城南公馆的钥匙。
她见过的,但她没有,她住了那么久,哥哥一直没给过她,只勉为其难录了一个指纹。
这把钥匙来自谁,已经是显而易见的答案。
沈禾柠的手从包里抽出来,没再去碰那个近在咫尺的手机,她像小时候一样,像没有得到任何庇护,寄人篱下的时候那样,不出声地弯下腰,连哭也是乖乖的,寂静的。
她不敢去打这个电话了,无比胆怯的,失去了最后当面去问他的勇气。
问什么呢。
她跟他根本就没有开始过,连一场正经的恋爱都不能算,她从来不是他的女朋友,“分手”两个字也不能提,朝他质问的资格都不存在。
从一开始,心存僭越的就是她,苦苦暗恋的是她,主动引诱和强吻的也是她。
她想方设法爬上他的身体,用教学当借口,沉迷地索取着他的亲密,以为那就是独一无二的偏爱了,可他是被逼无奈才满足她,也一次一次对她强调他没有感情不会动心。
是她不肯相信的啊。
他对她所有的管束和放不下,仅仅是从前的兄妹之情,人养大一只小猫小狗都会不舍,何况是一个人,但也仅此而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