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具翅膀质量算不上好,羽毛已经脱落飞起来,又纷纷落到他身上,几乎没有遗漏。
沈禾柠头重脚轻,周围的一切都在虚化模糊,视野里只剩下这个根本就不可能出现在这里的人。
灯光太乱,他大半张脸被面具隐藏,身体也挡在披风里,现场数不清的医大学生,再怎么抵抗不了潜意识中的乖乖靠边站,也没有一个会真的往薄教授身上联想。
那位活在云端上,不久之前还对舞会冷眼相待,应该只会出现在资本或学术酒会,是另一个世界的人。
眼前这个置身于现场,做了全套装扮的,多半是为了吸引沈禾柠的注意,胆大包天模仿了薄教授的特征。
光影从轮椅上一层一层漫过去,薄时予始终不急不缓朝向舞台,盯着谢玄州那只握住沈禾柠不放的手。
到舞台边后,他把一对劣质的翅膀抬起来,面具后的黑瞳牢牢注视沈禾柠,在喧嚣声中低低问:“吃夜宵?”
沈禾柠心跳到说不出完整的回应。
别人不敢认,也认不出,但谢玄州一眼就知道是谁。
因为上次夜店沈禾柠醉酒的事,他这阵子被薄时予明里暗里收拾得太惨,到这会儿才有精力出来找沈禾柠,满以为这地方薄时予绝对不会踏足,结果又是这样。
他颊边肌肉紧紧绷着,心里不甘,仗着彼此都有伪装,忽然僭越道:“就算做了装扮,脸上一点妆都没有,也不够入场要求吧,应该作——”
“废”字卡在谢玄州快溢血的牙关后头。
薄时予把翅膀扔回台上,随后招了一下手,沈禾柠被蛊惑一样在台边蹲下身,拉近跟他的距离。
他脱掉一只手套,拇指苍白,指腹贴上沈禾柠浓红的嘴唇,在上面抹过,沾满她的口红。
接着又压回到自己的嘴角边,向脸颊重重划开,一道血迹似的红色触目惊心,又蛊得人目眩。
他音质磁沉,裹着大雪初降的寒凉,混在音乐声里,只有最近的人听得清。
“这样,够不够夜宵的条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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舞会还在继续,舞蹈学院不缺漂亮姑娘,沈禾柠从舞台跳下去之后,自然有新的人上来再次调动气氛。
大家别看跳得欢,也清楚沈禾柠这样的根本追不上,更多的是像追爱豆舞台一样过来热血一把的,除了少数人不甘心之外,她真走了也没有太多失望。
台上换成了现代舞的学姐,音乐声比之前更大,鼓点激昂节奏快,整个礼堂都陷入躁动的踢踏和吼叫声里,即使是离开大厅范围,在其他角落也听得一清二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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