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带来的那种战栗是不能控制的,像出自于生理本能,更像心底最不能见光的地方被敲打着,薄时予闭眼停了一会儿,衬衫下的胸膛连续起伏,调整呼吸的频率。
“摸够了吗?”他小幅度摇晃了一下沈禾柠的脸,挑开眼不疾不徐问,“好奇心满足就松开吧。”
说完他抓着沈禾柠的手腕把她拉远,低头要把裤筒放下。
沈禾柠在浓重的药味里站起身,仗着薄时予行动不便,绕过轮椅走进他卧室,把桌上两个打开的药瓶拿过来,又看看地上的绷带就明白怎么回事了。
她也不问薄时予的意见,匆匆跑回客厅,按照小时候薄时予在家放东西的习惯,成功在茶几下的抽屉里找到药箱绷带,顺便又开了盏更亮的灯,回到他身边重新蹲下,把他长裤卷得更高。
“哥,是不是疼,我给你上药,”她小声说,“今天我在家,你别一个人做这些事。”
薄时予指骨收紧。
她第一次见这房子,路都摸不清,怎么就口口声声都是家。
薄家代代从医,她最怕血腥污秽,从小在资料里见到类似的伤口都躲得老远哭鼻子,怪他故意吓她,怎么今天直接面对,就像是无所畏惧了。
沈禾柠上药谈不上什么手法,但足够认真,她蜷着身子把每一块有嫌疑的伤都涂好,仔仔细细缠上绷带,抬起头朝他笑:“好啦。”
薄时予被她反复碰了十来分钟,中间没再拒绝,那些叠加的愉悦藏匿进身体里,等她忙完,开口说的却是:“行了,现在你该看的也看清楚了,分开的这几年,你和我都已经有了不一样的人生,你再留念从前那个哥哥,我也不可能变回去,沈禾柠,如果我过去没教过你,那现在教也不晚。”
他对着她眼睛说:“人就是会散的,你该像个大人往前走了。”
别停在过去,趁一切还早,别沾他的边,别陷进也许再也出不去的泥沼里。
沈禾柠蹲在地上,语气固执又温软:“我什么都能跟你学,但这件事学不会。”
她桃花眼里无比清透:“不管再怎么变,对我再凶,再严重的伤病,你也是薄时予。”
薄时予蹙眉,要拎着她后颈把她赶回二楼去,但也是在这个时候,一晚上都隐隐约约的闷雷骤然落下来,巨响着震亮了外院的声控灯,雨声紧跟着响起,十几秒就汇聚成瓢泼,噼噼啪啪砸在玻璃上。
“就比如……”
沈禾柠刚才还平稳的声调在大雨里软成棉花,往前一扑,搂住薄时予的腿,带着哭腔说。
“就比如现在……你知道我害怕打雷,肯定不会把我撵出去。”
她边念叨还边把他手掌抬起来,盖在自己脑袋上蹭蹭,好像根本不记得不久之前是怎么被他用力掐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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