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情侣,司九曜第二憎恶的,便是星宿海,作为星宿海附属势力的昭明寺,第一个当了炮灰。
正想着,便听到逐不宜阴森森道:“昭明寺,不过是一群伪善之人联合在一起,嘴上宣扬公平正义,实则却公报私仇、遍布龌龊。这样的地方,不该存在……”
说话之时,逐不宜心中恶意攀升到极点,让乐窈都惊悚了。
她的小可怜主人,好像,又有哪里不对劲了!
正说着话,门口传来两道笃笃声,一个声音传来:“大公子醒了吗,夫人命我为你送饭。”
这声音很不恭敬,隐隐含着鄙夷。
逐不宜脸上笑意冻结:“她给我送饭啊,我不吃,拿回去吧。”
那人却不放弃,砰砰拍门:“不行,夫人叮嘱了——”
竹门内赫然划出一道冰冷剑意。
咔——
侍从愕然低头,看见自己手中食盒已一分为二,断口齐整,汤汤水水也像是才反应过来似的,哗啦啦洒落一地。
他又呆呆看向肚腹处被划破的青衫裂口,丝丝血红晕出,嘴唇煞白颤抖着,额头冒出豆大汗珠。
“有些话,吾只说一遍。想听第二遍,就得去面见我母亲,你准备好了?”
幽幽嗓音慢慢透出竹门,一字一句,仿若嘶嘶吐信的毒蛇。
“不……”侍从仿佛被掐住脖子的鸡,哆嗦得话都说不出。
“滚!”
一声沉呵,侍从却犹如得到赦令,屁滚尿流逃下了山。
竹屋内,逐不宜飞快变脸,无辜地看着悬在半空的剑,“阿窈,你相信我,我没想杀他,真的。”
乐窈:“……”
你说这话的时候,能把快要化为实质的杀意收回去吗?
“唉,他们都不相信我,你是我的剑,你得信我……”逐不宜叹息了声,半张脸掩在暗处,很落寞。
似触发了什么回忆,他沉默了许久,忽然蹲下身,抱着头,像陷入了噩梦里,喘息一声比一声粗重,神智像濒临崩溃的小兽,却又死死压抑着。
“她送来的东西,就像逐宗久当年递给我母亲的茶水一样,碰不得。”
“我母亲喝了逐宗久的茶水,从惊才艳艳的铸剑师,变成声名狼藉,人人唾弃的毒妇。”
“我那个傻子妹妹,太相信那个女人,吃了她送去的饭,疯了,死了,死无全尸。”
“还有我,好吧我还活着……啊,那就算了,不说了。”
乐窈愣住,一股凉透骨髓的寒意涌上身体。
司容瑶死前,仍对唯一的孩子牵肠挂肚,不肯瞑目。她担心花银莲会对儿子不利,原来这个不利,比她想象的,更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