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韫含糊地应了一声,便去净室沐浴更衣。
水声潺潺,楚烈在原地出神片刻,这才转身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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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驾连绵,人马成群,去仙山的阵仗浩浩荡荡。
楚烈坐在一匹赤色骏马上,身着湖蓝色锦袍,头戴青玉冠,风姿绰约,温文尔雅,不时地回头看一眼身后的马车。
车帘之后,楚韫膝上放着一本摊开的书,歪在软枕上,一动不动地盯着虚空中的某一处出神。
听风与流云对视一眼,暗自摇了摇头。
本以为出了宫转换一下环境,主子便会开心一些,没想到还是……
御驾行至一片山林时,楚烈下令歇息片刻后再继续赶路。饮马喝水,一众仆从也三三两两倚在树干上进食歇息。
天朗气清,略有薄寒,飞鸟不时地掠过头顶,鸟鸣啁啾。
“韫儿,下来透透气。”楚烈掀开车帘,笑着劝道,“一路上你都在马车里闷着,不嫌无趣吗?”
楚韫恹恹地坐起身,有气无力道:“外面有什么好看的?”
“不远处有一处湖泊,极为宽阔澄澈,不如我们去泛舟湖上?”
从京城去仙山路途遥远,楚烈本就存着让妹妹散心的心思,便让人带了许多玩乐之物,画舫小舟自然不在话下。
楚韫的眼神黯了黯,却不忍拂皇兄的好意,点了点头下了马车。
清风徐徐,两人泛舟湖上。
阳光下,清澈的湖面波光粼粼,恍如银色的鳞片不停闪烁。
脑海中浮现龙熙的银色龙尾,那上面的鳞片紧密漂亮,和眼前的景象有几分相似。
楚韫摩挲着颈上那片贝壳般的吊坠,想起那日龙熙清俊温柔的眉眼——
“不是贝壳,具体是什么,有机会的话,你会知道的。”
倏地一个猜想闪过,楚韫急忙取下吊坠。
明媚暖阳下,精致小巧的坠子闪耀着璀璨的光芒,她睁大眼仔细瞧了瞧,发现这上面竟然有着极其细微的纹路。
慢慢摸索感受,微凉光滑,质地坚硬,楚韫惊觉——这不是与阿熙的龙尾一样的触感吗?
难道这吊坠真的是他身上的一枚鳞片所制?
楚韫立在船头,看着浩渺的湖面怔忡不已,为何……为何他要送这个给她?若是寻常鳞片……
她猛地屏住呼吸,想起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那日两人亲热过后,沐浴完他将她抱回床上时,她瞥见他胸膛上有一块红痕,似是新结的痂。
他受了伤,虽然伤得不重。
但楚韫却知道以他的能耐,寻常人是伤不了他分毫的。
那么可能的原因便只有一个,龙熙自己弄伤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