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韫脸红心跳,目光似是凝在了屏风之上。
☆、二十章
夜半三更时,楚韫被一声声低唤声吵醒,她迷蒙地看着龙熙,疑惑地问:“怎么了?”
龙熙面色凝重,道:“方才听风在殿外叫了你许久,说是嘉延宫的谢公子出了事。”
楚韫揉了揉睡眼,打了个哈欠:“嗯?谢哥哥出什么事了?”
“谢公子喝了毒药,意图自杀。”
“什么?!”楚韫的睡意登时被吓得全无,惊诧不已,“好端端的,他怎么要自杀?”
一壁说着,一壁穿衣下床,因为心里过于惊慌焦急,连鞋子都穿反了。
龙熙看在眼里,眼眸微垂,露出一抹“果然如此”的苦笑。
“具体是为何,听风没有说,殿下到了那里,自然会知道的。”
他又称呼她为“殿下”,可楚韫此时哪有心情注意到这个,穿好衣裳后头发都不及梳,便命人提着灯坐着软轿往嘉延宫赶去。
馨香的床榻瞬间只剩下龙熙一人,他也没了睡意,在床边坐了片刻,穿好衣裳坐在案边看起楚韫的话本来。
嘉延宫内,太医侍女来回奔波数次,谢涟清所喝下的毒才清得差不多。
他本就荏弱,如此折腾下来,脸色愈加苍白,漆黑的眼眸中却饱含热泪,目不转睛地看着楚韫,忍泣道:“殿下,如今宫里有流言,说殿下被人下药的事,乃是涟清所为,景公子只是被涟清推出去的替罪羔羊,说涟清表面病弱,实则是心机深重的奸诈小人。”
“殿下,”谢涟清紧握住楚韫的手,颤声道,“涟清本想以死明志,以证清白,殿下又何必救我?即使涟清苟活下来,也只是平白给人增添笑料罢了。”
楚韫眉头紧蹙,轻斥道:“胡闹!你说得这是什么话?旁人胡说八道,你不想着与人辩解,白白寻死,难不成你的污名便清白了吗?”
见他脸色实在难看,丝毫没有先前温润公子的模样,楚韫不免心软,温声劝慰:“再说了,谢哥哥是什么人,别人不清楚,难道我不晓得?谢哥哥如此寻短见,岂不是亲者痛仇者快,趁了那帮乱嚼舌根之辈的心?”
她抚摸着谢涟清的脸颊,笑道:“谢哥哥尽管安心养好身体,寡人自会让那些长舌夫受到应有的教训。”
“有殿下这话,涟清即使此时便去了,也毫无怨言。”说着,谢涟清泪如雨下,不住抽噎着,瘦弱的肩膀轻颤,格外惹人心怜。
楚韫低头碰了碰他的额头,柔声道:“快别胡说了,快些歇息,我在旁边守着你。”
谢涟清似是有些受宠若惊,连忙推拒道:“这样于礼不合,万万不可,涟清身子不适,殿下应当回坤庆殿去……”
“好了,别说话了,合不合礼,寡人说了算。”楚韫给他掖了掖被角,命人送来一张软榻与丝被,胡乱躺在上面阖上了眼。
直到天色大亮,她被窗子映射进来的阳光晃到了眼,这才伸了伸懒腰,叫人伺候梳洗。
过了大半宿,谢涟清的脸色好看了些,不再是毫无血色的白,看得楚韫也放心不少,陪着他一道用了早膳,楚韫便换了朝服上朝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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