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亭匀把她的头摁到自己的胸口:“我答应你的事情,自然会做到。阿兰,送走他们,你便当从未有过这一段好不好?康哥儿你是定然舍不得送人的,等回了京城便告诉旁人那是你与我的孩子,是我们的嫡子。我不想骗你,我并不喜欢他,可我愿意为了你把他当成嫡亲的孩子对待。”
兰娘低声道:“不需要……”
顾亭匀笑起来:“怎么不需要?又说闹脾气的话,药材一案最多过了年便结案了,到时候我便带你回京城。我知道你舍不得岳父一家,等回了京城我会设法在皇上跟前举荐岳父大人,你放心,一年之内他们也会去京城的。”
想到那时候他与兰娘再生个孩子,一家子倒也算齐整。
每日他去上朝处理政事,下了朝回到家,总算有人等着他了。
偶尔得闲他陪着兰娘回阮家,日子算是平凡中最幸福的一种了。
那是他期待了不知道多久,渴望了不知道多久才总算能抓住一点影子的未来。
现在她不太情愿,他便哄着她,直哄到她情愿便是了。
马车哒哒哒地往回走,兰娘始终没有抬头看他,她心里担心陆回,只觉得自己当初就不该答应嫁给陆回,如今给陆回添了这样的麻烦,若非是她,陆回定然不会到这种地步。
第二日,阮知府又来了履霜院,私下与兰娘谈话,只道他的人的确亲眼见着陆夫人雇人赶了马车带着陆回离开了燕城。
阮知府的人送到半路,余下的路便让陆回母子自己走了。
“他们去了哪里,我也不知道,我那两个官差是最得力的,路上并未见有人跟着。兰儿,你放心吧,此事爹也觉得与陆回没有什么关系。他是个好人,整个燕城谁人不知道?你娘若非因着他,早就死了许多次了。顾大人应当……确实是出于私心才关押了他。”
兰娘听到这,眼圈儿一红,好半晌才艰难问了句:“他可曾问过我什么?可怜康哥儿,都没能同他告别……”
康哥儿才接回家的时候,都尚未足月,不是个好照料的小婴儿,乳母只负责喂奶,喂了便走,余下的便是兰娘与陆夫人照料,二人都极累,陆回每每给人看诊结束,也都去亲自给康哥儿换尿布,他对康哥儿也温柔的很,好几次都笑着道:“咱们康哥儿乖乖长大,长大以后也做大夫好不好?”
可如今,她不在他身旁,康哥儿他也是见不到了。
兰娘忍不住掩面痛哭,忍不住地流泪。
阮知府心痛的很,让女儿靠在自己肩膀上,低声道:“为父便是拼了命,也会帮你的。”
屋外,顾亭匀站在窗下,听着里头隐隐传出来的哭声,面上如敷了冰霜一般。
兰娘待顾亭匀态度说不上不好,她心里头想着,陆回不一定走远了,而顾亭匀不一定就会放过陆回,此时若是惹毛了顾亭匀,对陆回更没有好处,便只能尽力克制自己的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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