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娘与阮知府没多多久的话,还是赶紧地去买了艾草回了大杂院。
而彰武到了晚间,便去回禀了派人跟踪兰娘的消息。
“大人……今日夫人去了阮知府的书房,二人谈论了些话……”
顾亭匀今日是第一次刮骨,中间又断了许久,被疼痛折磨了一整日,这一会儿后脑勺疼得像是被人重拳捶过。
他感觉自己很想吐,明明是躺在床上的,却天旋地转的,十分难受。
可彰武的话,却让他很想知道。
“说。”
彰武有些为难,可也怕若是隐瞒了,大人回头知道了责罚得更重,便还是把兰娘与阮知府的话一一说了。
顾亭匀始终闭着眼,仿佛没听到一般。
可过了好一会儿,他却冷笑出声:“本官,竟那般讨人厌吗?”
他努力了那么久,如履薄冰地走到如今,就得了一个这样凄凉的后果么?
第二日,阮知府果然来看顾亭匀了。
顾亭匀状态稍微好了些,还坐在床上与阮知府下了一盘棋。
可下着下着,阮知府开口了。
“顾大人当真是足智多谋,这棋,下官只能认输。”
顾亭匀修长手指捏着一枚黑棋,倏忽抬眸与阮知府对视,吓得阮知府立即垂眸。
他嗓音极淡:“岳父大人今日与我生疏了许多。”
阮知府立即后退下跪:“顾大人!下官不敢高攀,小女如今已经嫁了旁人,早已配不上您,顾大人一表人才,地位显赫,爱慕您的女子不知道多少,哪里是小女比得上的?何况……下官认为,男儿家志在四方,顾大人也是穷苦出身,一路走来不易,皇上看重您,江山甚至都交到您的手上,如此重重,又岂是一介女子比得上的?”
其实,这也是阮知府的心里话。
如今民风,男子三妻四妾都属于正常,便是他这般疼爱宋氏,身边也有通房丫鬟的,只是决计不会要通房丫鬟有身孕罢了。
虽然他疼爱女儿,但也不认为男子一生只该为一个女子守身。
更何况顾亭匀这般逸群之才,那要做的是惊天动地的大事,若是为了个女儿家把自己□□成了这样,实在是不值得!
顾亭匀笑了两声,把棋子扣在棋盘上,淡淡道:“阮知府,本官要休息了。”
阮知府很快退了下去,但心里估摸着,顾亭匀应当也是接受了他的说辞。
而这一晚,顾亭匀果然着人安排从阮家搬了出去,转头去了阮知府先前给他安排的下榻别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