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仅完美契合以上两点,姚星潼的家人也十分好糊弄。根本不需要许诺加官进爵金银财宝,听说能和京兆尹家攀亲戚,忙不迭就把儿子送了出来。
赘婿招进来后,皇帝果然不再提赐婚的事儿。
“娘,您是不是太小心翼翼了,总是绷着一根弦儿,搞得草木皆兵。再者,我若是始终与他相敬如宾,反倒容易让人以为夫妻关系不和,遭人猜忌。就算以上都不作数,再退一步,他根本不可能同我行那档子事。所以您放宽心,我平日是爱玩闹了些,大事上还是十分有分寸的。”
顾栾觉得高氏有点小题大做,解释道。
高氏将暖手炉轻轻置在桌上。暖手炉是镂空掐丝大肚壶状,透过镂空缝隙能看到里面的微微火光。
“你怎就能如此笃定‘不可能’?莫非那姚桉同你说了什么?”
顾栾刚要说姚星潼不举,话到嘴边,忽忆起自己曾答应过姚星潼不向第三个人谈起此事,临了了硬生生咽回肚里。
更何况,他也老大不小了,跟自己母亲谈论这些事,浑身不得劲儿。
他一带而过:“我不同意,他敢?不过——”
“嗯?”
顾栾欲言又止,最终摇头道:“没什么,我有分寸,您尽管放心。”
听他这么说,高氏更担心了。
因为顾栾自始至终都在强调“我有分寸”,下意识回避掉了他变成断袖真的喜欢上姚星潼的可能。
之前她对同性相斥深信不疑,以为凭姚星潼那种三脚踹不出一个屁来的性子,顾栾甚至懒得和这种人称兄道弟。但她现在警觉起来——长期女装,会不会对顾栾在某些方面的取向产生影响?
对男人产生好感,同时被自身的男子天性作用,对弱小的事物心生喜爱和保护欲。
不就正好跟姚星潼对上了么。
她狠狠心:“阿栾,你莫要怪爹娘狠心。你以为自己狠辣无情,实则常常心软。娘今天就想给你提个醒,把丑话说在前头,倘若真有这么一日,不管那人是姚桉还是谁,都要第一时间封口。”
“你要是下不去手,爹娘也会帮你。毕竟,活人靠不住,只有死人才能相信。”
顾栾心里忽然泛起一阵寒意。像是在微醺时被人兜头泼了一盆凉水,心尖钝疼着清醒。
高氏话糙理不糙,说的不无道理。
他的家庭,他的身份,都不允许他暴露自己是男扮女装的秘密。
即便他相信姚星潼,可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顾连成这些年越发谨慎小心,怎能容下这样一个隐藏祸端?
再退一步,即便顾家全盘接纳姚星潼,姚星潼就一定会真心喜欢他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