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体的反应不对劲。再这样下去,他要请郎中来瞧瞧了。
姚星潼在书房窗边习字。听到阿林的话,放下笔,扭头关切道:“娘子哪里不适?”
她不开口当个雕塑还好。她一张口,清脆的少年音将顾栾撩拨的更盛。
顾栾“啪”地折断了手中的笔。
带墨的圭笔掉到画纸上,在画中美人脸旁留下浓重的一笔。
这副仕女图算是毁了。
顾栾的绘画由当代名家亲自教授,技艺高超,不用对着图纸描,只消在脑中构思好,拈起笔便能在纸上落下一副栩栩如生的画像。
姚星潼不禁为这幅画感到可惜。线条已经快勾勒完毕,只剩填色,可惜就这样草草结束。
她怕顾栾是心里头有火气,吩咐阿林把厨房灶上温着的银耳炖梨端来。
梨是十月最后采摘储备的一批梨。整个削皮,去核,加两块冰糖,放入手捧砂锅,加水没过梨子,放入两颗红枣,小火慢炖。等到飘出甜甜的梨香,再放入提前煮过半个时辰的银耳,炖上几分钟。
冬天喝一份,暖胃又去火。
等炖梨的时候,姚星潼试图通过聊天来转移顾栾的注意力:“娘子,你既画艺如此高超精妙,改日可否为我描一张图?只是勾勒就好,不用上色的,半个时辰就好。”
顾栾默默看着脏掉的仕女图。
他方才在脑海中想象着姚星潼女装的样子,不知不觉就画出来了。温润眉眼,小巧鼻头,圆润唇珠,微微下垂的杏眼,很温柔可爱的美人。
这家伙,还盯着画看了好几眼,没看出那是女装的自己么。
见他不说话,姚星潼只当他是不想,又笑笑说:“娘子若是觉得麻烦,便算了。岳母前阵儿不是说,过年时二姨家的表妹要来么,还吩咐我们带她在京城好好玩玩。我的身份怕是不太方便,到时候还得麻烦娘子你带去。娘子想好要去哪里游玩了么?”
顾栾把沉香木镇纸移开,将画卷了起来,收到柜子里。
他边整理,边在心里呵呵,表妹丫头正是七八岁狗都嫌的年纪,又不是十五六岁等待出阁的黄花闺女,有什么可避嫌的,八成是不想跟他一块儿带孩子。
而且,书房现在就剩他们两个,除了他的呼吸声,就是姚星潼喋喋不休的说话声。
顾栾心里烦躁,想要安静。
他微微偏头,目光落在姚星潼一张一合的嘴唇上。
刚饮过茶的嘴巴是红润的樱桃粉。因为饮水多,一点也不干燥,水亮亮的,真像樱桃那层光滑的表皮。
咬一口,那双唇就会闭上了。就安静了。
姚星潼肯定不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如果知道的话,恐怕早就闭上嘴,呆呆地不知所措了。
姚星潼大半心思还在那副卷起来的画上。她之前也看过顾栾不少画,却没有哪一幅如此吸引她。
剩下一半心思在表妹身上。高氏是家中长女,下头两个妹妹一个弟弟。弟弟在朝为官,整日在翰林院修订文书;大妹妹嫁给南方酒商,就是这回过年要回来探亲的;小妹妹远嫁蜀中,三五年不一定能回来一次。高氏特别重视亲缘关系,尤其疼爱这个侄女儿,听季婆说简直要到了溺爱的地步。顾栾觉得无所谓,姚星潼却不敢不重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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