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要学会释然,阿弥陀佛。
莺陪她看了几眼, 大抵都是讲一些种群。
莺忽然指着一页,说:“我见过这个种群。”
苏酒看了一眼,是盘羊族,生活在羊角星,离光明星很近。
苏酒:“既然被你见过,想来这个族群已经绝迹了。”
莺漫不经心:“大概吧,不记得了。”
苏酒捏着书的手指微微收紧。
莺倏然靠近她,黑长的头发落下来,“酒酒生气了?”?苏酒:“……没有。”
殿内很暖,让人说话的语调也懒懒的。
她垂眸说:“就是,我有些不太明白……”
“你……”
关于身边这个男人,她现在想问的问题其实很多。
比如,明明是很好很厉害的神明。
为什么要堕落成这副模样。
为什么要放纵自己,让生灵涂炭。
因为生气吗?
只是因为生气她从浮空城逃走,就要发这么大的疯……可是,何至于此。
她无法理解,也无法苟同。
他问她生气否。
看着那些死去的族群,毁灭的星星,细细究来,她也算罪魁祸首之一,哪里有资格去生气。
命运从没有给她选择的余地。
有时候苏酒会想,如果当时没有捏碎水晶,没有跟着木神从浮空城逃走,结局会不会有所不同。
可是事情已经发生了,这种假设,也是没有意义的。
从她得知所有真相开始,就注定了她不会委曲求全,留在他身边。
最后兜兜转转,她问了一个无关紧要的问题,“你为什么要给我种定神花?”?“因为不种的话。”莺散漫的说:“酒酒会死的。”
他说话的时候,脸上没什么表情。
他手里捏着的苍白面具,脸上却含着微微笑意。
“让我死掉就好了吧。”苏酒努力让自己释然,说:“无论当时有多大的恩情与亏欠,我伤你这么多次,想来早就扯平了。”
其实苏酒也不知道算不算扯平。
只是纠结来纠结去,算来算去,徒增心烦,实是麻烦。
她是个讨厌麻烦的人,再加上她得毫无芥蒂……对,毫无芥蒂……
她低声说:“何必死死纠缠不放。”
她说完之后,就看见莺手里面具上微微翘起的嘴巴,缓缓拉平。
莺捏着面具的手微微一顿:“你是觉得扯平了?”
苏酒没吭声。